第二日一早,叶阮便随君湛进了宫。
西林帝看着并肩走入的二人,心中不由闪过一丝失望,虽然这二人容貌卓绝,看上去倒是绝配,但这皇子娶妻,又岂能光凭相貌?
叶阮虽有一身医术,但家世才德实在不出挑,来日恐怕难担大任!
若湛儿真的喜欢,给个侧妃便也是了。
只是待看清楚看二人腰间悬挂的玉佩,一左一右随着二人行走的动作微微晃动时,西林帝面上带上了一丝沉凝。
这时叶阮与君湛已经走到御书房中央跪拜而下。
“臣女叶阮,见过陛下!”
“见过父皇。”
西林帝见着君湛随叶阮一同跪了下去,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有些挑剔的看着叶阮道。
“原来景王说的心仪之人竟是你!”
“难怪当初他替你求了县主身份,还为你拟了一个琼字!”
“叶府先后两个女儿牵扯皇子,朕看叶世安的胃口倒是大的很!”
叶阮只恭敬的跪在地上应声道,
“陛下误会了,此事臣女父亲并不知情。”
西林帝闻言冷哼了一声。
“不知情?若他不知情,你一个闺阁女子,与皇子私相授受,可知是何罪?”
君湛早知父皇会对这门婚事有所不满。
毕竟上一世的中秋之宴他虽被人陷害坏了她的清白,可父皇的意思,顶多给个侧妃的位置将事情圆过去便罢了。
是他坦白自己早在叶阮随师傅入景王府替他医治时便心悦于她,非她不娶,他才松了口。
这也是后来他临终之时放心将传位遗诏托付给她的原因。
是以未等叶阮回话,君湛便抢先开口道。
“父皇,阮儿并未与儿臣私相授受,与儿臣相识也是因着奉了父皇的圣旨,并无逾矩之处。”
“后来也是儿臣图谋不轨在先,若真有罪,也在儿臣。”
“儿臣千辛万苦才让阮儿应下婚事,父皇可别将人吓跑了……”
西林帝见自己才摆出个架势,君湛便开始拆自己的台,将人护着,还将他也拉下水来,不由瞥了他一眼。
合着这是都怪他?
他将莞儿的玉佩都送出去了,还陪她跪着,担心他刁难于她,当他看不懂他的暗示?
这出身他不满意便算了,试试她的真心还不成了?
真是儿大不中留,西林帝想着没好气的便君湛道。
“朕没问你!”
而后他又看向叶阮。
“景王先前说你二人两情相悦,你倒是说说看,你缘何心悦景王?”
叶阮只微微垂下眸去。
“不敢欺瞒陛下,臣女为景王殿下医治腿疾前,在闺中听闻了不少关于王爷的流言,是以臣女心中多少有些惶恐。”
“但与王爷相处后,臣女才发现景王殿下雅人深致,惊才风逸,与传言全不相同。”
“后来在安阳县坠崖时,臣女与王爷共经生死,又在温泉山庄朝夕相处,小女……”
叶阮说着顿了顿,似是有些羞涩的模样,而后才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小女实在很难不动心……”
“陛下说的对,小女是闺中女子,此举着实不合礼法,只是这情之一字,小女实在难以自控,还请陛下责罚!”
叶阮说着又朝西林帝拜了下去。
西林帝见状继续道。
“责罚不责罚的先不论,不过景王妃的位置朕早就另有打算!”
“如今景王一心为你求正妃之位,朕问你,你可愿意为了他的前程,放弃这名分?”
叶阮闻言抬眼看向西林帝,先前面上一丝恰到好处的羞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坚定。
“回陛下,臣女,不愿意!”
西林帝见她这掷地有声的回话,几不可察的挑了挑眉,而后声音中带了一丝怒气。
“放肆!你莫非想违抗圣意不成?”
“还是说你心悦景王是假,一心攀龙附凤,舍不得这份尊荣才是真!”
叶阮只直直的迎着这天子之怒。
“陛下息怒,臣女并非有意违抗圣意,陛下的意思臣女明白,臣女自知家世浅薄,无法带给王爷带来助力。”
“但是臣女相信以景王殿下的能力,无需以自身婚事换取利益,小女亦不想辜负景王殿下待小女之心。”
“王爷既说了要让臣女为景王妃入府主事,将身后交给小女,小女便会竭尽全力让他无后顾之忧!”
“除非王爷开口,否则小女绝不先行退让!”
西林帝看着眼前女子那澄澈目光中仿若有万点星辉,不由嘴角微微勾了勾。
心性和魄力倒是不错。
不是那般随波逐流,只知诚惶诚恐,上不得台面的女子。
君湛这时也侧过头看向叶阮,心中浮起一丝暖意,见西林帝面上松动这才适时的开口道。
“父皇,若话问完了,便让我们起来吧,阮儿说儿臣腿疾初愈,不宜久跪。”
西林帝闻言又没好气的瞥了君湛一眼,摆了摆手道。
“行了,你如今主意大,朕是管不了了,你们也别在这碍朕的眼了,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