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湛闻言只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
他是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但是……她例外。
看着昏黄的烛光下仔细折叠着大氅的叶阮,忽然觉得她这模样像极了寻常人家的小娘子为自家夫君打理衣裳。
那白皙的手指自黑色的貂绒上划过时,看得他心中忽而生了一阵悸动。
仿若那手指不是抚在衣裳上,而是在他身上。
真想……早日将她拐回景王府呢。
心中这样想着,君湛的声音便再次响了起来。
“今日父皇交代了些事情,本王今夜便会带金吾卫出城去办,来回大概也需个三五日,待回来将肖氏的事了结,你便随本王去父皇跟前“陈情”吧!”
叶阮叠着衣裳的手顿了顿,不知为何,如今只要想到要嫁去景王府,她便有些心慌,全然不似当初应下此事时那般坦然了。
“王爷不是说为防有人从中作梗,要等年关的时候吗?如今才十二月,离除夕还有一个月呢!”
君湛微微勾了勾唇。
“本王倒是不急,只是江嬷嬷自从温泉山庄回来,便开始带着府中之人筹备聘礼之事,那架势竟像是要将景王府的库房给搬空一般。”
“不仅如此,江嬷嬷还催着本王亲自去猎一对活的聘雁回来在府中养着,本王若再拖,恐怕日后回景王府都不招江嬷嬷待见了。”
叶阮听君湛这般直白的同她说聘礼聘雁之事,不由又添了几分窘迫。
“王爷没有同江嬷嬷说我们成亲的原因吗?用一对木雁便也是了,哪里用得着活雁那般麻烦。”
君湛的手指在那桌上的杯盏上细细摩挲着。
“若是那般敷衍,怎能取信父皇,且江嬷嬷说了,虽是做戏,也不能委屈了阮儿。”
何况……大雁是忠贞之鸟,他很喜欢。
叶阮此时已经将那衣裳叠好,放到君湛身前。
“江嬷嬷待小女的一番心意难得,小女心中感激,既然王爷心中有计较,小女也不多言了,一切由王爷与嬷嬷安排便是。”
君湛见叶阮重新走了回来看向他,这才不舍的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自桌上端起那杯热茶来,轻呷了一口。
“其实让本王决定将此事提前的原因,还有一个。”
“父皇已经在本王面前隐晦的提过两次想让本王与平南王府联姻,虽然暂时被本王压了下去,可到底还是早日将此事了解为好,免得平生波澜。”
叶阮闻言微微愣了愣。
平阳郡主?
不过马上她便明白了过来。
“陛下对王爷当真是用心良苦,若非郡主与世子两情相悦,这倒是一门极好的婚事。”
“若王爷直接娶了平阳郡主,以平南王对郡主的看重,极有可能会站在王爷这边,倒是比世子那拐了弯的关系更牢靠。”
君湛听这人没心没肺的发言,不由有些气闷,今日他其实是想着要离开几日,才忍不住过来见她一面,可眼下瞧着,她倒是大方的很。
“即便没有宁星河,平阳郡主性子过于单纯直率,也并非景王妃的最佳人选。”
这话君湛说的,叶阮却说不得。
“郡主虽然单纯直率,却也不是那坏事之人。”
说起平阳郡主,也不知今日她与宁星河相处的如何了。
君湛见她还夸起了薛南珠,不由心中轻叹了一口气,想着时辰差不多了,今夜还得连夜出城,便将那桌上的大氅拿了起来。
“好了,本王今日还有事办,便先走了,若提前有了崔嬷嬷的消息,本王会让长宁告知于你!”
叶阮见他起身,也跟着站起来。
“陛下要王爷要办何事,怎的要半夜出城?”
“没什么,原是羽林卫的差事,不过是崔冲想给本王一个下马威,才推到了金吾卫身上,也无妨,本王刚好可以趁此在金吾卫中树立威信。”
崔冲是君离的舅舅,见君湛不欲细说,叶阮也不好继续打听,只道了声让他小心,便目送他离开。
……
冬日夜里愈发凉,君湛今日刚好是未着大氅出门的。
是以从叶府后墙翻出,便将那大氅散开披在身上,只是上身时候,一股若有似无的梅香忽然扑面而来。
君湛的手顿了顿,微微侧头自那衣领处的貂毛上嗅了嗅,嘴角忽而勾出一丝好看的弧度,连着方才心中那一丝气闷也随之散了去。
也不是太过没心没肺,还知道投他所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