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上回在太后寿宴上叶阮已经为君湛诊过脉了,所以叶阮让半夏将药箱递给她后,便直接朝江嬷嬷道。
“有劳嬷嬷将王爷的裤腿卷起来,我需要查看一下王爷的伤处!”
江嬷嬷点了点头应声上前。
君湛却微微抬手阻止了江嬷嬷,他看了一眼屋中的长风。
“你们都下去吧!”他可没有被人围观的习惯。
这个们,自然指的是半夏。
“是,王爷!”
长风领命转身,示意旁边的半夏随他一同出去,
“半夏姑娘,请!”
突然被点名的半夏看到走到身前来的长风,瞳孔不自觉的放大,还不自觉的微微退后了半步。
她煞白着一张脸朝长风道。
“我……我留在这里给小姐帮忙!”
长风微微蹙眉,又说了一声。
“姑娘,请!”
王爷的命令,岂容反抗。
半夏见他蹙眉,心中更是害怕,望了一眼保持沉默的自家小姐,她只得认命的迈动着沉重了许多的步伐随长风走了出去。
叶阮见半夏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微微抿唇笑了笑。
江嬷嬷见长风和半夏走出门,这才重新上前去将蹲下来将君湛的袍子撩开来,把袍子下的裤腿慢慢卷上去。
只是她一边卷着一边嘴上还念念有词。
“王爷也真是,都已经弱冠之年了,您还这般怕羞,其他王爷便是没有娶正妃,府中也侍妾通房一堆了,偏您身边连个近身侍候的丫头都不留,平日出去身边也只带着这长风!”
“前些日子老奴还听外头那不知死活的传王爷是好男风呢。”
“王爷也需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上些心,这院子迟早是要有一位女主子的!王爷若……”
江嬷嬷平日便念时常对君湛念叨着他的终身大事,这院子便是她念叨后还不满足的杰作,此刻开了话头竟有些收不住。
“江嬷嬷!”君湛脸黑了黑,打断了江嬷嬷的说话。
江嬷嬷这才意识到屋中还有个叶阮,爽朗笑了一声后才有些抱歉的朝叶阮道。
“叶大小姐,老奴多嘴,让您见笑了!”
叶阮莞尔,江嬷嬷还是一点没变。
简直称得上是君湛的克星。
上一世她只觉得江嬷嬷言语无状,不知道君湛这么生冷的性子为何还纵着她,却未深究其中的道理。
如今得了新生,她却似乎有些看懂他了。
君湛自幼丧母,又突生变故落了残疾,江嬷嬷不仅一直待他至诚至性有如亲生,他伤了腿后,她对他也没有表露出丝毫的可怜,仿佛他在她眼中还是当初那个惊才绝艳的少年。
这也算是他那孤寂而荒芜的心中,仅剩不多的寄托吧。
“江嬷嬷言重了!”叶阮看向江嬷嬷的眼中多了一丝真诚。
江嬷嬷又是爽朗一笑。
“那叶大小姐慢慢看,老奴先去安排午膳!”
君湛闻言只觉眉心一跳。
什么叫慢慢看?
这江嬷嬷如今上了年纪,真是越发不成体统了!
叶阮掩了掩嘴,怕自己笑出来惹怒了君湛。
江嬷嬷可以在他面前如此随性,她却还没有被他划入自己人的范畴。
方才还敲打她来着。
叶阮收敛了笑意在君湛轮椅前蹲下,开始仔细查看他腿上的旧伤。
因着常年居于府内,君湛的肤色有些白,所以他腿上那无数狰狞的疤痕便显得愈发触目惊心。
据说那是当初围场狩猎时,被野兽踩踏撕咬所留下的。
叶阮自药箱中取出金针。
“王爷,我要试一下您腿上的经脉伤到何种程度,一会我会用金针刺入您腿上的一些重要穴道,若是有痛觉,还请您告知于我!”
“好。”君湛依旧惜字如金。
叶阮先将金针刺入君湛小腿的几处穴道。
君湛一声未吭。
叶阮将金针取出,又刺入了他的双腿关节处。
君湛依旧没有反应。
叶阮皱了皱眉,又伸手将他卷至膝盖处的裤脚往上推,将金针刺入他的大腿中部。
先是针入三分,然后五分,直至七分,君湛终于皱了皱眉。
叶阮一直观察着他的面色,见他有了反应,忙问道。
“王爷,这里可是有痛觉?”
君湛脸上的表情有一丝古怪。
“只是有一丝酥麻!”
叶阮闻言却有些高兴,可能是时间提前了两年,他的腿伤虽然严重,却比上一世要乐观一些。
“好,看来王爷的双腿也并非全无知觉!”
叶阮将金针从他腿上取下,只是她蹲的久了一些,从地上站起时,忽然感觉到一阵眩晕。
君湛即刻眼明手快的伸手扶住了她。
看到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紧握住她纤细的手臂,叶阮忙下意识的将他的手推开。
“谢王爷!”叶阮站稳身体后又朝后退了两步。
实在是上一世与他肌肤相亲的那两次记忆太过难堪,对于他的碰触,她似乎有了心结。
君湛见状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自嘲,她还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