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不明所以,但此时她已经深知,皇后想治她的罪不过是上下动一下嘴皮子的事,且皇上现在根本不会为了她和皇后撕破脸。
故而她谦卑道:“奴婢还请皇后娘娘指教。”
王若弗疾言厉色道:“你明知身患会传人的时疾,却还和皇上纠缠在一块,说,你是何居心!”
想到此事就来气,从府邸到皇宫,她管理妾室二十来年,除了年轻时的柔则之外,还真没人成功在她眼皮子底下偷人的。
随着王若弗的疑惑,皇上的眼神也变了。
往严重了说,甄嬛这就是不顾龙体安危,但转念一想,他是以老十四的身份出现的。
嘿,不顾老十四的安危倒是没什么,咳咳。
但他到底有没有被传染上啊,这对他真的很重要!
皇上亡羊补牢般地挪了挪,试图离甄嬛远了一点。
注意到他举动的甄嬛为之气绝,对于替他挨一击重捶的行为追悔莫及,可戏演到这份上已经不能后悔了。
只能继续追加成本,等待水满则溢,翻盘的那一刻。
“回皇后娘娘,奴婢身子虚弱,太医建议说让奴婢多出来散心晒太阳,与皇上在御花园纯属偶然。”甄嬛试着解释道。
“奴婢和皇上只是在御花园中谈论曲谱,并无过多接触,刚才……”
王若弗静静看着她演戏,道:“继续说啊,刚才什么?”
甄嬛左等右等,始终没有等到身旁的皇上为她分辩一句话,偏王若弗又逼得紧,只能自己接着往下说。
“刚刚是因为奴婢向皇上行礼时,突然身体不适,险些晕倒过去,皇上才好心送努努比回宫。”
王若弗喝了一口茶,阴阳怪气道:“宫里的奴才都死绝了,需要皇上亲自抱你回去,好大的谱儿啊。”
丝毫不顾甄嬛和皇上难堪,掉头就冲皇上发难道。
“可见是热血上了头,重回十八岁了,不仅连自个儿的身体都不顾了,也忘了自个儿有几斤几两了。”
“皇上是好心,全是嫔妾一人的过错……啊!”
甄嬛话还没说完,就被王若弗冲过来扇了一耳光,打得她嘴角都破了,脸颊上出现三四道清晰的鲜红巴掌印。
她不敢置信又无措地捂着脸:“皇后娘娘。”
“满嘴喷沫。”王若弗愤恨地指着甄嬛骂道,“当着本宫的面就踩本宫的脸面给你做配,谁给你的胆量。”
“莫不是你!”
伸出去的手随心意而动,指向旁边试图逃跑的皇上。
皇上:“……”朕真的没有啊!
气氛正是焦灼之际,得知消息的太后在如菱的搀扶下赶了过来,人未至,声先至:“皇帝!到底是怎么回事?”
适才在寿康宫,太后看见如菱还很高兴。
虽说王若弗生的几个孩子和老十四都很亲近,但除了太子弘晖是老十四亲自教导的之外,就是如菱最喜欢粘着老十四了。
故此,太后也向来宠爱这个小孙女,即使这个小孙女长得像她大儿子。
“如儿来了,哀家宫里刚做了点心,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要多吃点。”
“皇玛嬷。”如菱委委屈屈地喊了一声,上前揽住太后的胳膊。
太后不解道:“怎么了这是,谁给我们小如儿受委屈了,你皇额娘没替你出头?”
这可不像是王若弗的风格。
如菱摇摇头,直言不讳道:“是皇阿玛,孙女亲眼看见他在御花园冒充十四叔,还用十四叔的身份去和嫔妃调情。”
“什么?!”
太后大惊失色:“好孩子,此事非同小可,你快和哀家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听了如菱的一通添油加醋后,太后气血上涌:“好个老四,他这是想污了老十四的名声,再贼喊捉贼的给老十四治罪吗!”
“有哀家在一天,就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对那个配合皇帝演戏的嫔妃也心生厌恶,莫不是眼神不好,皇帝都多大岁数了,竟然还能和老十四混为一谈。
太后快速将事情和解决办法在脑中过了一遍,觉得自己拿孝道去压皇帝只会适得其反,令皇帝更不肯放过老十四。
所以在听见如菱说皇后已经去了时,心生一计,决定去给皇后打配合。
已经年纪一大把的她,不敢耽误,由如菱和竹息扶着,就快步去了事发地点。
太后赶到时,正听见王若弗叉着腰在指桑骂槐——
“放着正正经经,规规矩矩侍寝的机会不要;非要偷鸡摸狗,背着人玩什么小嫂子小叔子的戏码。”
“怎么,本宫要是不发现,你们是不是还打算背着本宫,背着后宫所有人,白日宣淫。”
“等肚子里有都揣上货了,才出来惊艳所有人呐!”
这话说得既难听又刻薄,但偏偏正中靶心,令几人无法反驳。
只见皇上、甄嬛、以及刚来的太后齐刷刷脸色一黑。
如王若弗所言,皇上误以为王若弗还不知道甄嬛容貌的关卡,确确实实有低调养着甄嬛的想法,免得王若弗反应过来给他一顿毒打。
而甄嬛同样,以官女子的身份出现在后宫,于她而言实在是太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