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贵人气极反笑:“是啊,她都是贵人了,你都还没侍寝呢,夏常在。”
最后‘夏常在’三个字咬得极重,存心要给夏冬春难堪。
可夏冬春自信美貌家世,压根不觉得自己会不得宠,说不定皇上今晚就翻了她的牌子,升她为贵人了。
“我没侍寝说明我还有机会,总比有些人侍寝之后除了照例的赏赐什么都没有的好。”夏冬春回怼。
“你放肆,你敢这么和我说话,我要告诉皇后娘娘去。”富察贵人气呼呼地抬脚就走。
“你去啊,你去啊。”夏冬春在后面追,边追边继续嘲讽,“真当自己是满军旗,就是皇后娘娘的自己人了,不见得。”
富察贵人又停下来,几乎是吼叫了:“你什么意思?!”
夏冬春也上头了,不记得为什么会和富察贵人发生争执,也不知道吵赢了会获得什么好处,只有一个不想输的念头。
故不顾安陵容的阻拦,道:“皇后娘娘要是喜欢你,怎么不挑你当太子妃啊,你年纪可是比瓜尔佳文鸳还合适,所以你也别太拿自己当盘子踩菜了。”
“你!你……”富察贵人彻底破防了。
正如夏冬春所言,同是满洲八大姓的旁支嫡女,成为太子妃的是瓜尔佳文鸳而不是她,本来就是她藏在心中的一根刺。
现在被人当面指着鼻子说出来了,又羞又怒,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断了。
“看我不打烂你的嘴,啊!”
富察贵人抬手就要往夏冬春脸上打,却被家风向来骁勇的夏冬春反手打了一耳光。
当即不敢置信道:“我是贵人,你是常在,你竟然敢打我!”
“比我高一级就想打我,我才不让你如愿。”夏冬春二话不说就跟富察贵人扭打在了一起。
而本该是今日主角的安陵容成了背景板,富察贵人和夏冬春她哪一个也惹不起,哪一个也不敢惹,吓得愣在了原地。
安陵容:前个儿皇后打嫔妃,今个儿延禧宫里起内讧,这紫禁城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眼看着富察贵人和夏冬春越打越上头,从小打小闹逐渐变成你死我活的搏斗,围观的小宫女小太监也知道大事不妙了。
“快,快去禀告皇后娘娘和皇上!晚了就来不及了!”
………
坤宁宫内。
“这安贵人刚晋封,尾巴就翘了起来,侍寝后头一天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日子都敢迟到,还拉着富察贵人一起。”
华妃如是说道,本就正因为安陵容晋封的事心里反酸呢,抓住了机会定是要踩上一脚的。
王若弗还没来得及开口,江福海这没眼色的就突然闯了进来。
还语出惊人道:“皇后娘娘,不好了,富察贵人和夏常在在延禧宫门口打起来了!”
“你说什么?”王若弗觉得自己许是听差了,又问了一遍,“谁和谁?”
江福海有什么回什么:“是富察贵人和夏常在。”
王若弗仍是不信邪:“富察贵人和夏常在怎么了?”
江福海:“打起来了!”
王若弗:“什么打起来了?!”
江福海深吸一口,回道:“夏常在和富察贵人在延禧宫门口,打起来了!”
“……”
死寂,死一般的寂静。
众嫔妃在王若弗和江福海来来回回地一问一答中,成功被绕晕了,几个没被绕晕的也震惊于富察贵人和夏冬春敢在皇宫里动手。
实在是……诶,前个儿皇后娘娘好像就亲自动手了来着。
“她们反了天了!”
终于,王若弗一嗓门打破寂静,双袖一挥起身朝外走去,“什么时候不能打,居然敢挑给本宫请安的时间打。”
王若弗脚步生风,气势汹汹,耳垂随着动作前后摇摆着。
华妃眼睛一亮,生怕错过新人挨罚的好戏,赶忙抬脚跟了上去。
而养心殿那边也得到了消息,皇上目光呆滞:“你确定是富察贵人和夏常在,不是皇后和华妃?”
不是吧不是吧,那可是他亲自挑选的嫔妃啊,殿选时都是一个赛一个的知书达理,小意温柔,怎么一入宫就入乡随俗了?
不带这么快的啊。
可惜天不遂人愿,只见苏培盛沉重地点点头,道:“富察贵人和夏常在年轻气盛,难免过激。”
啪嗒——
拿在手中的奏折掉落在桌案上,双手无力地垂下,神情似有无尽的悲戚。
“皇上。”苏培盛想劝几句,但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合适,轻微摇了摇头后保持沉默,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主子这些年顺风顺水吃软饭的背后,过得也不容易啊。
皇上此刻的心情只能用心如死灰四个字来形容。
这就是他的后宫。
这就是他后妃之间,朴实无华的宫斗水平。
一言不合就动手,皇后打完华妃打,华妃打完富察贵人打,富察贵人打完……啊啊啊,贼老天,你怎么不降个雷直接劈死他算了!
想当初,皇阿玛的嫔妃宫斗,那一个个都是笑里藏刀,绵里藏针,刀光剑影。
使用的也都是栽赃、构陷、污蔑等高级手段,最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