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多年,又饱受华妃折辱,却还活着,这正是让本宫觉得奇怪的地方。事出反常必有妖,暗中窥探的总比明眼能看见的更可怕。”
叶冰裳随口扯了一个找了个借口,宫中嫔妃皆是对手,没什么好心慈手软的。
而她设计端妃,是在沈眉庄的记忆中察觉到端妃对温宜的态度特殊,如果端妃只想要个孩子养,明明可以养欣常在的大公主淑和。
端妃偏偏盯着温宜不放,可获得温宜之后,又能坐视沈眉庄为了去甘露寺找甄嬛而对温宜下药,那端妃非要抚养温宜的理由便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在温宜身上另有图谋。
想来想去,除了温宜比淑和得宠之外没有其他原因,总不能是端妃只对华妃名下的孩子有兴趣吧。
只要抚养了温宜,端妃就可以像曹贵人和华妃那样,借着温宜在胤禛面前博好感。接近了胤禛,就是接近了权利。
这样一个善于躲在暗中,擅长通过示弱来利用人心,还图谋不小的人,叶冰裳思量过后决意直接铲除比费心拉拢更有价值,一劳永逸。
现在用一张药方,就可以借华妃的手让端妃余生都要饮鸩止渴,再也没有更划算的买卖了。
翊坤宫中周宁海也将这副药的功效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华妃,他阴恻恻道:“此药方是江太医特意献上来的,针对端妃的病症,定不会被旁人看出问题。”
太医院哪个不是人精,没有一个人会为了端妃去得罪华妃,即使皇上亲自过问,他们也一定会含糊其辞,上次不就是这样。
“算他还有点用。”华妃已经穿戴好,冷冷笑一笑,“即刻端上药跟本宫去延庆殿。”
端妃宫中的大宫女吉祥被华妃上次残暴的一脚踹出了内伤,落下了严重的胃病,一发病就让她腹部的内脏痛不欲生。
因此吉祥现在看见华妃就瑟瑟发抖,根本不敢上前阻拦,她再忠心,也要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啊。
如果她死了,那就真没有人会好好伺候主子了,吉祥在心中给自己的懦弱怕死找好了借口,目送华妃大张旗鼓地闯入内殿。
“你又来做什么?”端妃本想做出从前面对华妃时嘲讽不屑的神色。
但她感受到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多年隐忍布局被华妃一碗补药毁于一旦,就控制不住心头的怨恨和不甘,语气也不再如从前那般风轻云淡。
华妃见此却是从未有过的畅快,高高在上地俯视端妃,欣赏端妃恨毒了她,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你的狐狸尾巴终于是藏不住了,居然妄图凭一个兰嫔,一个刘畚来扳倒本宫,痴人说梦。”
华妃先是对端妃冷嘲热讽了一通,继而再端出那碗药,“这碗药是本宫特意为你准备的,本宫取名叫赤婳,可以吊着你的命,但也会让你体会一番流产的痛苦。”
说完就不由分说让周宁海和颂芝给端妃灌了下去。
临走前,华妃看向捂着小腹在床上翻滚的端妃,冷冷一笑,落下一句:“本宫刚刚忘记说了,你以后想活命,就不能断了这副药。”
……
华妃昨夜又去了延庆殿的事情,六宫皆知,但胤禛对此没有任何表态。
当端妃领着刘畚去面见胤禛,状告华妃罪行时,她对华妃的怨恨已经昭然若揭,胤禛自然会想到端妃是替他背锅。
那端妃会不会也对他产生怨恨?又能否继续守口如瓶?
对端妃的厌恶和忌惮取代了原本的愧疚,胤禛甚至希望端妃就此死在华妃手中,这样既可以将那个秘密埋葬,也可以多一个华妃的错处,一石二鸟。
胤禛觉得此举十分英明,但他没脸开口,又心知端妃不像世兰那般愿意为他无私奉献,所以就去寿康宫找太后暗示了一波,得到了太后的沉默。
太后一脸心寒地摇头,对着竹息叹道:“皇帝是越发心冷了,竟然想要端妃的命。”
“其实这样也好,华妃的手段越发厉害,这般折磨凌辱之下,难保端妃不能守口如瓶,不如一了百了。”
竹息主动说出这对天家母子的阴暗心思,替主子当了这个恶人。
“哀家再想想,端妃到底也是曾养在哀家膝下的孩子,终究有几分不忍心。”太后眼神晦暗,但没有马上同意。
皇帝对陪伴自己最久的女人都如此,那又会怎么对隆科多和老十四,这才是她最忧心的。
胤禛和太后忙着算计华妃和端妃,皇后也没有消停,赏花宴如期举行。除了叶冰裳以外,其余嫔妃不论位份高低皆到场,包括有孕的富察贵人和甄嬛。
刚复位的华妃也借着牡丹次红和芍药正红,明目张胆地嘲讽皇后又是庶出又是继后,使得场面陷入尴尬,好在被甄嬛用一首诗化解。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淳常在摘下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就往甄嬛头上簪,不动声色地挤开贴着甄嬛的安陵容,笑容明媚而稚气。
“莞姐姐人好看,念的诗也好听,簪上这花更是明艳动人了,若是皇上看见了定然喜欢。”
“哪有你说得那么好了。”甄嬛脸颊晕染开害羞的红云,娇嗔地看了淳常在一眼,才拿下那朵牡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