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安陵容果然侍寝了,一侍寝便晋了常在,但已有叶冰裳和甄嬛珠玉在前,自然没收获太多人注意。
且胤禛并不常去安陵容宫中留宿,只是闲暇时喜欢叫安陵容去养心殿唱歌,唱一次便能获得不少赏赐,一曲菱歌抵万金。
让同住的富察贵人格外眼红,整日里指桑骂槐,甄嬛知道后直接拉着安陵容去找皇后说明,求了安陵容搬去碎玉轩的懿旨。
皇后竟也同意了,打了叶冰裳一个措手不及。
不知道甄嬛这回在搞什么,前世她明明看见胤禛很喜欢安陵容的嗓子后,便主动疏远安陵容,导致二人逐渐离心,最终安陵容被皇后撬了墙角。
叶冰裳拿出安陵容之前送的那把折扇欣赏片刻,语气有点蔫儿,“看来之前那番功夫都白做了,不同情形下,人也是会变的。”
“罢了,不着急,待她们差距慢慢拉开,嫉妒心起时,越是亲近才捅得越狠。”
宫中局势如皇后当初预想的那样发展。
华妃家世无二,风头最盛;叶冰裳家世圣心没有短板,紧随其后;甄嬛家世略显疲惫,但又拉上了安陵容,倒确实是三足鼎立。
只是如此局面,胤禛来后宫来得却更少了,就算来也是用膳陪聊居多,晚上还是回了养心殿,只说是还有折子要看。
因此皇后每日请安时的笑容一天更比一天多,一天更比一天灿烂,叶冰裳感觉她周身隐隐散发的那层寒霜威仪都消减了不少。
皇后心情格外好地亲自修剪一株牡丹花,“还是华妃那句话说得好,皇上宠着就会得意,得意就失了分寸,失着失着分寸,皇上就不喜欢了。”
剪秋附和道:“华妃定是想不到这句话竟然应验在她自己身上。只是,奴婢担心安常在和莞常在太过要好,只怕……”
“你昏头了不成,两个常在有什么好担心的,这样更好,让宝鹃同时盯着安陵容和甄嬛两个人的动向。”
皇后老神在在,将一朵还没盛开的花苞剪下,“在宫里待得越久,得失心就会越强,尤其是安陵容这种人,现在还没有离心,是因为有华妃和兰嫔在前面。”
谁知道以后呢。
天气转凉,倚梅园的红梅又盛开了,叶冰裳隐约记得方淳意就是在这个时间段侍寝的,那时候沈眉庄还在禁足,听见方淳意欢快的笑声才注意到这个小姑娘。
不过今生恐怕是没戏了,甄嬛刚推了安陵容侍寝,可没心情推第二个,而且安陵容都直接搬去碎玉轩了,更没方淳意什么事了。
不过也没大碍,过了年,方淳意虚岁才十七,她的青春还很长。
兰栖谷不缺炭火,那些珍贵的兰花都搬到了屋里,由炭火营造温室娇养着,清香怡人,不可辜负。
叶冰裳一边想着前世这个时间段会发生什么事,一边提笔作画。
“眉儿好雅兴,朕许久不见你作画了。”胤禛揣着手进来,采月和采星等人已经不见了。
每次都是这样,一个皇帝竟然喜欢听墙角,爱做梁上君子,叶冰裳心中嘟囔,脸上却笑得温柔典雅。
她态度语气从容自然,比起皇上和嫔妃,更像是一对平常夫妻,“皇上来的正好,臣妾刚画完一幅画。”
“这画得是梨花?”胤禛饶有兴致地走过来一观,露出赞叹的神情,又看向画质左上角的题字。
“冰肌玉骨淡裳衣,苏云翠枝。这诗配得上你,也配得上你的画,眉儿的诗书越发精进了。”
叶冰裳一激灵,她想起沈眉庄在殿选时说只读过女德与女训,现下胤禛问起谁知有没有试探的意思。
“臣妾入宫伴驾这么久,平常又爱和莞常在来往,诗书上自然大有进益。”
胤禛:“莞常在的诗词是极好的,不过画功上却不如眉儿。也是眉儿有心,安常在在这些方面就远远不如了。”
是是是,谁都不如你的纯元完美,非要她们所有人的长处加在一块才能比得上你的纯元,叶冰裳越发不耐了起来。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她近日心情格外容易浮躁,“安妹妹的嗓音和绣功便是天下少有的,除了皇上,哪还有十全十美之人。”
“眉儿说得甚是。”胤禛毫不谦虚,心情大好地拍了拍叶冰裳的手。
两人携手聊了一会儿,状态亲昵,胤禛难得的放松心神,感叹道:“还是眉儿这好,清静,雅致,又不失人气烟火。令朕舒适安逸。”
叶冰裳眼眸一闪,不动声色地关切道:“皇上近日可是公务繁忙,批折子批累了?”
“前朝的事自然让朕忧心,不过也不止前朝的事令朕不顺心。”胤禛坐在案边,埋首书写着什么,并没有看叶冰裳。
“朕昨日去了碎玉轩,本想听安常在唱个小曲,再和莞常在探讨诗词,却不想那淳常在冒冒失失地跑了进来,她们叽叽喳喳的,吵得朕脑仁疼。”
胤禛放下笔,有些耍赖撒娇似的靠向叶冰裳,闭着眼睛显得有些疲惫。
叶冰裳趁他看不见翻了个白眼,熟练地脱去护甲,按上他的太阳穴,都是惯出来的毛病,想来甄嬛和安陵容都没少这么服侍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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