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棠当场表演了个在场掉线。
商场负责人几步走到陆瑾边上, 恭敬地问道：“陆总，有什么不对吗？”
他目光绕着店内转了一圈，店长也放下手头的活计, 满脸堆笑地走过来打招呼：“陆总, 您好, 我是这家店的店长刘芳，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她们昨天就提前接到了通知，知道董事长要过来巡查, 原以为要去也会去那些高奢品牌店, 没想到他会踏足她们这种新兴品牌。
她是又兴奋又紧张。
陆瑾看了季棠一眼, 她穿着一件过时的灰色外套，里面是黑色高领毛衣配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 脚上是一双白色运动鞋, 边缘都磨旧了。
这老土的装束可以说跟光鲜亮丽的店面形成了鲜明对比, 全靠一张娇艳的脸撑着, 才显得没有那么格格不入。
季棠脑子嗡嗡直响，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陆瑾，脸上的表情由怔愣变成吃惊, 又从震惊变得心如死灰。
她觉得自己最近可能时运不济, 老是接二连三出状况, 出来逛个街都能碰到个男主。
她心里自欺欺人般默念着认不出我认不出我认不出我, 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升上天就此原地消失。
然后她就听到陆瑾问道：“季棠, 你怎么在这？”
又没法律规定穷人不能逛商场，季棠脑子里冒出了这么一句，她还没娱乐圈文里的明星人设转过弯来，话到了嘴边被她硬生生吞了回去。
她在豪门文里可是个勤工俭学的勤劳小女仆！
人设是乖巧懂事，不能崩！
理直气壮就变成了底气不足。
她一边绞尽脑汁地想想出个合理理由自圆其说, 一边琢磨着先打个招呼再说。
“少爷……”两个字刚出，她就卡壳了。
太羞耻了！
季棠脸腾地红了，她浑身难受地站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果然，季棠的少爷一出，满屋子人的目光也变得异样了起来，看向两人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
少爷？
这是什么新型play？
商场负责人结结巴巴地问道：“陆总，这位是？”
“家里人……一位朋友。”陆瑾改了口说：“我突然有事，你们先去忙自己的事吧。”
“好的，陆总，有事您叫我们。”
几个西装男前后脚走了，离开前还回头看了季棠一眼。
店长还站在边上，她脸上挂着探究的神色，似乎在评估着陆瑾那句朋友的分量。陆瑾睨了她一眼，她心下一颤，很有眼力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周围没有人了，陆瑾问：“你来买衣服？”
季棠把包放回原处，僵硬地点了点头又马上摇了摇头，说：“不是，我就是路过这里进来见见世面，长长见识。”她急中生智想出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理由，试图忽悠过去。
偏偏这时候，那个去拿衣服的女店员拿着件黑色连衣裙走了过来，她边走说边：“小姐，您看看这件怎么样……”在看到陆瑾后，她后面的话戛然而止，认出是陆瑾后，她惊讶地瞪大双眼，忙鞠躬问好，腰还没弯下去，就被刘芳拽了过去。
陆瑾挑了下眉，似笑非笑：“见世面？长见识？”
不走心的谎言太轻，风一吹就散了。
季棠尴尬地脚趾抠地，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她破罐子破摔地说道：“我晚上要参加一个活动，没有合适的衣服穿。”
陆瑾看着她发红的脸蛋，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季棠是大学生，她要参加的无非是学校庆典一类的活动。
他看向店员说：“把衣服给这位小姐试试。”
季棠松了口气。
陆瑾看着她明显松懈下来的神情，勾了下嘴角说：“你去换上看看吧。”
季棠接过店员递来的衣服，走进了更衣室，那名店员跟着她走了过去，站在更衣室外面等她。
她先看了眼吊牌上的数字，确定价格合适后，才脱下了厚厚的毛衣，牛仔裤，以及配套的秋衣秋裤，换上了裙子。
她打开更衣室的门，撞上了门外的店员，对方没看仔细就开口夸赞：“小姐，您穿这身真是太好看了……”
季棠扫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对自己的发型不大满意。她随手将扎着马尾的发圈扯了下来，一头乌黑的卷发滑落了下来，她撩了下头发简单打理了一下，总算顺眼了一点。
店员跟镜中的季棠对视了一眼，把未完的话再次咽了回去。
她看着面前的女生惊住了，笑容僵在脸上。
季棠一进去，陆瑾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拿出手机，点进微信，先是回复了几条未读的信息，又给助理发去了条微信，让他取消下午商场的视察。
微信刚发出去，他就听见刘芳说了句：“她好了？”
他抬头望了过去。
那名女店员走在季棠前面，他越过她，看到了她身后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生。
色泽亮丽的黑色卷发，未涂脂粉的素净脸蛋，顾盼神飞的黑亮眼睛，清丽又脱俗。
赫本风的黑色连衣裙，精致的木耳边，法式风格的裙褶，贴身的束腰设计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