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水雨凝思绪飘远之时,那鬼新娘目光变得凶狠异常。
“后来,还是妙幽谷的女长老跟我说的:温言,他原是天族上仙,因缘际会下凡历劫。此次人间历劫对他们百万年的寿命来说来说,只不过弹指一挥间。而且凡间历劫之事本就同儿戏一般,做不得真的。即便是结为夫妇,也与他命中无缘。他这一世在人间,与我,无情……”那鬼新娘说到伤心处抽噎哽塞。
“没想到,我幼年遭逢劫难不幸丧父。之后母亲没享什么福,也早早劳碌患病而死。我这一辈子与世无争、不作奸不犯科、偶也积德行善,患难之中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知心之人虽然表达不多,可我内心却视他若珍宝,他在我心中早已是与他人不同了。”
“他整个家族受难,即便遇到了失踪父母的蛛丝马迹,他也愿意暂时放下辛辛苦苦地陪我寻灵根、入秘境,我相信他是对我有情谊的!”
水雨凝一直觉得温言很多地方都有些不似凡人之感,他竟是天族上仙下界来历劫的嘛?那这一世他是否怀有自己的任务,难道自己于温言而言就是生命中的过客吗?
待离开这秘境之后,水雨凝从没直视过温言与她之间的差距,但不看不一定不存在。
温言是听雨楼的天之骄子,灵根资质百年难遇、聪慧不说还十分刻苦,修炼功法更是快得令人发指,虽然历经苦难但毕竟是世家大族之后,外貌身形更是不必多说。
反观自己,灵根一事就不必多言了,自己除了在栖梧阁自诩看些古籍,但是没有灵力总归是纸上谈兵,而且即使种了灵根,自己也是农家乡土出身,与高高在上自带光环的温言来说,差距真的不是一星半点的。
即使温言一直以来对水雨凝关照有加,水雨凝也明白,两人若是各方面差距过大,如何都不会长久的,只有拥有可以与温言相匹敌的实力,也许才有资格站在他身旁。思及此处,水雨凝想到了书香门第、声名显赫的向婉蝶,她不仅出身贵族、灵根也是上等,再加上温柔貌美,水雨凝心头泛起一阵苦涩,也许,自己一直都有些天真。
难道未来若一味的忽视差距,最终就是面临被温言始乱终弃的结果么……
水雨凝越来越感觉内心一直压抑的苦闷此时被鬼新娘的话唤起,眼中的泪不自觉地滑落在白皙的脸庞上。
“雨凝姑娘,你说,咱们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未来不知道还有多少苦难等着咱们,经历了这么多其实内心早已精疲力竭了吧,还是同我在此放下执念,不去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幸福了吧?”
那鬼新娘用惨白的双手拉着水雨凝,似乎是诉说自己的故事、又似乎在挽留水雨凝,水雨凝内心的疲惫只有她自己能懂,一路走来困难重重,而她从未放弃,这不累吗?这很累,但是没有人能听她诉说,她也不愿诉说。此时鬼新娘的话,唤起了水雨凝内心的挣扎和怯懦。
“要不就别努力了,那样多累啊!”
“我命就应如是,还是不做无谓的事了,这样也不会遭受无谓的苦难。”
“平平淡淡地留在这里多好。”
水雨凝耳畔的声音已经分不出是鬼新娘的话还是她自己内心的挣扎。
“乖孩子,留在这里陪我吧!”那鬼新娘的嘴角露出一丝邪恶的笑意。
正在经历内心交战的水雨凝“啪”地一声打落了那鬼新娘拉扯的双手。
“你可知墨子三表?”
水雨凝这一问让鬼新娘一愣,水雨凝自嘲地笑了笑,继续说。
“古有圣贤,曰墨子,墨子曾有三表,何谓三表?有本之者,有原之者,有用之者。”
“①于何本之?上本之于古者圣王之事;于何原之?下原察百姓耳目之实;于何用之?废以为刑政,观其中国家百姓人民之利,此所谓言有三表也。”
“在栖梧阁之时好在读了不少古籍名作。这命运也不过是昏庸无为这管理百姓的说辞罢了。”
鬼新娘笑意渐渐垮掉,转而是一副害怕水雨凝的样子。
而水雨凝自信地一笑,是对鬼新娘说,更是对过去怯懦的自己说:“也就是说,命是弱者的借口、运是强者的谦辞罢了!”
“你,不是我。”
这几个字掷地有声,鬼新娘尖叫着随风飘散了。
水雨凝心想,这应该是“喜怒哀思悲恐惊”中的“惊”、“恐”和“悲”吧?竟然已经过了三关了,这七绝秘境还有四关,现在的水雨凝心志坚定、早已不是那个村里受欺负的小姑娘了。
不过,这秘境能通人神识,因人而异,难道在自己心中,最怕的是温言会抛弃自己?
水雨凝之前从未好好想过与温言之事,每次机缘巧合就逃开了,难道我心属那个登徒子?
水雨凝自嘲地笑了笑,迫不及待地走去下一个秘境。
场景随着水雨凝而变幻,两边从无尽的黑暗变成了明亮的村庄。远近都是叫卖之声像是落雨镇,走着走着水雨凝就到了豆坊门口。
这不是大嫂与母亲经营的豆坊吗?怎么来了这里?水雨凝下山就逃避去见母亲,看来在这秘境里是逃不出去了。
母亲和大嫂面前门庭若市,整个店铺坐满了人,母亲年轻时就辛苦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