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水雨凝心乱如麻,呼吸之间都是温言的气息与味道,虽然他在茶台那边与水雨凝分别在客房的两边,但是刚才温言的话却像厨房的佐料一般,将水雨凝心中本平静恬淡的汤水调出了许多风味来。
水雨凝慢慢的调整呼吸,算了,现在好不容易通过了尘师傅、了情师傅找到了一条发现灵根之路,之后更是关键时刻,水雨凝明白此事才是目前的重中之重。
而那温言,水雨凝本能的并不反感他,反而觉得跟他相处自己却有种自在的感觉,这与同如月在一起不同。水雨凝也愿意相信温言。
不知何时,水雨凝的鼻息缓慢,已经熟睡。
“那是沐光上神吧,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已然不够形容他了!”
“据说沐光上神曾经受过远古神的指点,天资优异还一直潜心修炼,所以现在远离凡尘、仙风道骨,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啊!”
“要是能去沐光上神神殿伺候就好了,看来是要给仙君们送送礼。”
“别痴心妄想了,那沐光上神的神殿可是那么好去的?仙君殿上据说一个侍女都没有!”
“那若入了神殿,岂不是单独与沐光上神朝夕相处了?”
一群仙子似是对着远处一个高大修长、俊美非凡的仙君说些有的没的,那远处的仙君完全不为所动,那些仙子却一副要挤破头也要在那仙君面前露一脸的感觉,面上娇媚可人、背后却在暗自使力将自己向前些顶。
“我”偶遇此地也不明白这些人在看些什么,一不小心被人群推了出来,“我”正吃痛的揉着被推挤的胳臂,一袭蓝衣出现在面前,那人眉眼看不清楚却神似温言。
“你没事吧?”
“我”轻轻的搭在那仙君伸来的手上,缓慢起身,旁边都是仙子们嫉妒的眼光,那仙君却温柔的看着“我”。
下一秒场景突变,似在下坠,附近全是哀嚎嘶吼,全身的力量逐渐被剥夺……
水雨凝脸上挂着晶莹的汗珠猛的坐了起来,原来是噩梦,但是这梦却异常真实,那拉住自己的修长大手、坠落时的全身无力,就像是真情实感一般。
“做噩梦了?”温言一袭蓝衣坐在茶台淡然地说,那蓝衣总让水雨凝觉得很熟悉。
“嗯。没事。”水雨凝轻轻的深呼吸了一番后起身整理床铺。
昨夜两人和衣而睡,自是不必整理太多,水雨凝与温言一早就出发返回听雨楼。
出门时,水雨凝走前面、温言跟随在水雨凝身后,温言关客房门时看到了远处从前院庑殿过来打扫庭院的小和尚,那小和尚见水雨凝与温言两人从同一间客房一同出来,吃惊的捂住了嘴。
温言向那小和尚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薄而性感的嘴角却挂着一丝狡黠的微笑。
水雨凝没发现温言与小和尚这一番互动,温言也没打断水雨凝。
离开了龙泉寺之后,又只有温言与水雨凝两人了。
温言按照水雨凝的步伐走在水雨凝身旁,柔声说:“这琴让我来背会吧。”
水雨凝头也没看说:“多谢温公子,这是师傅亲自交予雨凝的爱物,不必了。”
温言邪魅一笑:“或者我背着你和琴呢?”
水雨凝心跳慢了一拍,面上一红道:“那更是不必了!”
从没发现一向冷着脸的温言竟然是如此的有耐心,他心情很好,似乎并不介意:“今日回听雨楼,你我需与各自长老禀明此事,那明日我去汀澜殿寻你?”
水雨凝想了想说:“今日我除了和师傅禀告之外,了尘师傅那边也需要打个招呼,毕竟多亏了了尘师傅的书信我们才能顺利见到了情住持。”
“我们?”温言俊脸上似乎非常开心。
水雨凝连忙解释:“我,我刚才说错了,是我才能顺利见到了情住持。温公子不必随我前往那七绝之境,毕竟路途遥远也有未知的风险,这灵根是我水雨凝的事,温公子还是在江月殿好生修炼、做你的大弟子吧。”
温言闻言故作生气的说:“固然是你自己的事,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既然路途遥远、又有风险,我又怎能让你一人前往,至于做那江月殿的大弟子,请恕我温某人不感兴趣,那些外在的虚名你以为我真的会在意?再过几年谁又会记得谁呢?”
水雨凝也是这样的人,对外在的虚名并不在意,她也不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就连拜师大典当日听雨楼的众多弟子都对水雨凝不屑鄙夷,水雨凝也并未感觉有什么难过,她心中只在意那些真心关爱她的人,比如母亲、比如柳如月。
水雨凝在栖梧殿读了不少古籍,曾有古诗云:“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①”人的一生何其短暂,很多人根本没有机会建功立业生命就戛然而止,人一辈子要经历很多突如其来的变故,珍惜真正关爱你的人、珍惜现在,才是水雨凝生活的准则。
在此一点上,水雨凝与温言算是有灵魂上的共鸣。
“确是如此,名利迷人眼,而最真实的还是身边之人。”水雨凝似乎想到了什么视线眺望远方。
温言却认为水雨凝似乎在指身边人是自己,心中一暖道:“我会陪在你身边,只要你不厌我,我就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