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好在几代国君都算得上励精图治,加之司幽一族的极好名声,国境内除了偶尔发生的一些纷争,倒也算得上河清海晏,时和岁丰。
然而空昙却道:“刀修们曾说,司幽国境内似乎颇为动乱。据他们都城的凡人所说,一个月前,原本贤明的司幽国主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弄得民不聊生。”
听到这里,白清欢脑子里却像是被冰凌扎了一下,瞬间清醒。
她看向段惊尘,压低了声音:“一个月前……像换了个人?”
段惊尘也想到了这里。
一个月前,正是段惊尘和白清欢离奇互换了身体的时间点,而恰好当时那只神秘的妖兽化作黑雾逃亡的方向,便是南边。
“原本那位宿泠风道友想去看看情况
() ,但修士们不好过多干涉凡尘之事,加之司幽国主也曾是仙族后裔,所以他不好硬动手,只得作罢。”
空昙紧紧握着手中禅杖,像是喃喃,“但是我总有种感觉,冥冥中似有声音指引我前去此地,这或许是我未尽之使命,所以我还是决定走一遭。”
“很好,小和尚你很有觉悟。”白清欢点点头,摸着下巴缓声道:“司幽国的国主是仙族后裔,寻常修士不好插手过问,那行吧,只好由本仙君去查探一一了。”
空昙整愣了一下,清澈的眼中也浮现出明显的错愕和惊讶。
“啊?段仙君你也要去?”
白清欢似乎早就想好了应对的说辞,正义凛然开口:“山遥路远,南荒对修士而言又不是个好去处,佛子去了怕是险境重重。你帮忙收敛了这一村的残魂也算是功德一件,我们一人随行护卫你理所当然。”
“不不不……”空昙慌乱摆手,原本苍白的脸上也涨得通红,他连声道:“这是我修行的一部分而已,而且是两位从怨灵手下救了我,我并未帮到什么忙,怎敢劳烦一位保护我!”
“休要多言,你若心怀感恩,我们同去司幽国的事就莫要跟你那些师父说。”
空昙眨了眨眼,“我要去何处师父们从不过问,他们都说修行在个人,所有路都是我自己选定的。”
他像是怕另外两人怀疑,甚至将陈旧的僧袍微微掀起给两人看,就见他腰上绑了个木鱼和钵盂,余下便只剩手上拿着的禅杖和法铃。
小和尚老实巴交,一开口就把自己的老底翻底交代了个干净:“师父们说万事皆空,所以我没有储物法宝,也没有传讯道具,唯独身上所携之物。”
白清欢还未开口,就听先前在自己身后沉默听了半晌的段惊尘忽然开口了。
“你身无一物,那欠白某人的千万灵石如何偿还?”
虽说没有带任何攻击性,但是语气中暗含的冷漠扑面而来。
白清欢有些错愕地回头看着他。
空昙茫然挠了挠头,认真解释道:“小僧身上未带灵石,但寺中每年会供奉百万灵石予我修行。这些年我多在外苦修,尚未动用这些灵石,千万灵石届时一定如数送来。”
段惊尘:“……”
白清欢点点头,“行,那我们在此地修整一阵子,待亡魂的状态稳定后就一道出发司幽国。”
空昙很是局促,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止不住,似乎很惊喜苦修还有人同行。
段惊尘却沉默了片刻,而后抱了天倾剑退后一步落在队伍最后面,别开了脸不言不语。
看起来像是默认的意思,但是不知为何,他沉默不语的样子倒更像是生了闷气。
花溪村中的最边缘有一座半旧的木屋,看着和荒山上的那处剑庐的搭建风格极其类似,白清欢猜想这就是段惊尘自己家。
果然,在定好了明日一早就出发后,段惊尘熟门熟路领了两人进了这座木屋。
屋内和凡人的居所没有太大区别,简
陋却也整洁,甚至还有烧火的灶炉。
刀疤自回了花溪村就一直精神抖擞,拉着小和尚的裤腿把他往外面雪地扯。
空昙本来也是年岁不大的少年,起先还惶恐对狗拜了又拜推辞不断,后面被拖着跑到厚厚的雪地后,见了狗拿前爪推着雪球越滚越大的趣状,自己也忍不住笨拙学着滚雪球了。
屋内只剩了白清欢和段惊尘两人。
她又从戒子囊里翻出随身携带的躺椅躺下了,他抱着天倾剑站在小窗口,一瞬不瞬地盯着外面那些聚魂幡看。
雪后的天空像漆黑的明镜,原本模糊的月亮今夜又大又圆,清辉映照在他的身上,把影子拖得老长。
白清欢翻了个身,“你不开心?”
段惊尘的影子很轻地摇摇头。
“妖兽大概率是逃往了司幽国,我们肯定是要去那边走一遭的,你应该比我更想换回来,所以此事不可能让你不开心。”她冷静无比地当着他的面分析后顿了顿,然后便是直白不拐弯的一句:“你是不高兴我邀了空昙同行吗?”
“没有不高兴。”段惊尘转过身来,逆着明亮的月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从他说话的内容和语气里辨别后者的情绪。
他确实没有闹任何情绪,也不像宋兰台那样会旁敲侧击地表达不满,或是当面阴阳怪气刺上几句。
段惊尘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