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二夫人到茶楼与傅夫人见面时,傅夫人已经喝过半杯茶了。
而傅凌琛的那一通电话,也让傅夫人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于是谢二夫人落座后,傅夫人微笑着开门见山:“姜老爷子那些年,应该给了你不少钱,让你好好照顾他孙女吧?你都用到哪儿去了?”
谢二夫人刚端起茶杯,就被吓得手一抖。
茶水溢了出来,滴落在她手背上。
有些烫。
“瞧你,紧张什么?”傅夫人温和地递给她一张纸巾,“故人随便聊聊天而已。”
“谢谢……”谢二夫人接过纸巾,擦了手之后,把茶杯放了回去。
半晌,她才支支吾吾地回答了傅夫人的问题:“这也没个准儿,养一个孩子,从小到大花费挺大的,傅夫人养过孩子,应该知道……”
“之前那个恋综节目,你看了吗?”傅夫人问道。
“看、看了。”谢二夫人心里愈发紧张。
都怪姜依柔!
莫名其妙在节目上提那些。
害得姜夫人后来还找上她,跟她吵了一架,还差点跟她动手,说她没照顾好她的女儿。
“当时她在学校受了欺负,你知道吗?”傅夫人又问。
“她回来就跟二爷告了状,二爷和老爷子一同让谢垣受了家法,又把谢垣送到乡下去历练了三年。”谢二夫人镇定道,“我也是之后才知道的。”
“所以,谢垣那么多年欺负她,她没跟你这个母亲提过半个字,是吗?”傅夫人目光清澈,像是能看透人心。
“我……”谢二夫人想撒谎说没提过的,但她也知道,这个谎言极容易被戳穿。
因为谢依柔已经变成了姜依柔,而姜依柔是不会替她这个养母遮丑的。
她咬了咬牙,挤出几滴泪来,哽咽道:“她、她说过几次,可我能怎么办呢?谢垣是二爷唯一的儿子,是二爷原配留下的孩子,我……我怎么敢去跟二爷告谢垣的状……而且我原本以为只是两个孩子小打小闹,没想到谢垣后来做得那么过分……”
“所以,你并不是因为姜依柔不是你亲生女儿,所以才故意看着她受欺负而无动于衷,对吧?”傅夫人微笑,啜茶。
“当然不是!”谢二夫人急忙否认。
傅夫人放下茶杯,依旧微笑:“那么,就请你把姜老爷子那些年给你的钱,作为嫁妆还给姜依柔吧。毕竟,你也没尽到照顾她的责任,那这些钱你就不该拿了,对吗?”
谢二夫人一下子脸色苍白。
把钱吐出来……
那么多年,累积下来足足两三千万啊……
她现在哪儿拿得出来?
“如果姜老爷子给你的钱,你并没有用在姜依柔身上,那么以你谢二夫人的身份,也没地方需要花费这么多钱,所以,你应该把这些钱都存起来了。我就不跟你谈利息了,你把本金全吐出来就行了。”
傅夫人细长的手指叩了叩桌,语气温和:“你应该,不想让这些事情,暴露在谢二爷面前,失去你现在的身份,对吧?”
谢二夫人的脸色,彻底惨白如纸。
……
岛上。
清晨的阳光洒进房间时,桑非鱼不安地动了动。
有种被桎梏的难受感觉。
等到那桎梏感消失时,她睁眼看到的就是男人慌张下床的背影。
她一下子坐了起来。
“厉聿!!!”
厉聿背影一僵,心道还是迟了一步。
他想到谢无妄来之前教的那几招,一咬牙——拼了!脸不要了!
‘扑通’!
桑非鱼不敢置信地睁大眼。
“对不起,我不该上你的床。”厉聿跪在床前,一脸诚恳,“是我的错,你让我跪多久我就跪多久。”
“……”
有病吧他。
桑非鱼一股气上不得下不得,可最终脑海里残留的影像,还是她在他怀里崩溃大哭的画面。
她顿时也有几分不自然。
搞得好像她还是放不下他似的。
“韩驰呢?”桑非鱼问了一句,又见厉聿还跪着,顿时生气地道:“你起来,我不需要你给我下跪。你去把韩驰给我找来就行了。”
“我找不来。”厉聿轻咳一声,“他说了,在岛上他不会靠近你半步。”
不然,她打电话给韩驰,韩驰为什么会去找他?
“我不要你!”桑非鱼怒道。
“我知道。”厉聿脑瓜子嗡嗡响,心也针扎般疼。
桑非鱼想到韩驰最近的行为,忽然也生了气:“算了,我也不要韩驰了!”
不是分手了吗?
那就分个彻底吧。
推来推去的烦死了!
她又不是玩具,还能你让我我让你的。
大不了她一个人抱着安眠药过!
桑非鱼越想越气,板着脸下床,去浴室洗漱去了。
20分钟后,她从浴室里出来,见厉聿还在那跪着,心里莫名不适。
这还是她所熟悉的厉聿吗?
他从来不会对任何人弯腰低头的。
“你起来吧,我不怪你了。”她沉默半晌,才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