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暴雨并没有让黑河农场的众人停下手中的活计,无论是知青还是营部战士,甚至是一些受聘在农场的技术工,他们反而更加忙碌了。
营部的巡逻更加紧密,知青们和在农场劳作的老百姓被安排去挖沟排水、抢救被风雨摧残的农作物。大家的身体浸泡在雨水中,心中焦急万分。
农场是春小麦的主要种植地,这场狂风暴雨导致小麦几乎全部倒伏。目前没有更好的抢救措施,大家能做的只是挖沟排水,尽量避免麦穗被雨水浸泡。
天晴后,经过两三天的晾晒,这些麦穗就不至于在地里发芽,或许还能收回一些麦种。
一季的劳作算是白费了,能不能收回麦种都很难说,大家身心俱疲,心里都不是滋味
几个老农民更是连连叹气,本以为今年多种了上千亩春小麦,农场今年或许偶尔能吃上不掺麸皮的白面馒头,没想到在即将收割的时候,却遭遇了这样的天灾。
王营长又是一夜未眠,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
特务无孔不入,昨夜追了半夜还是让一个特务逃掉了。
而被抓捕的四个特务中,只有杨志是黑河农场的一名农机维修工,另外逃跑的那个特务竟然是他的手下老兵。
审讯得到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在王营长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怎么也想不到,五个企图深夜抓捕新知青的特务中,竟然有三个是昨天才摸进黑河农场的。他们究竟是如何潜入农场的?
黑河农场的巡逻和防护竟然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这农场里到底还有多少特务?几个刚调换来执行任务的新知青,自己都还叫不全名字,这些特务手里的资料倒是一应俱全。
黑河农场在特务眼中,似乎毫无秘密可言,这使得王营长心中怒焰升腾。
而此时,冒着狂风暴雨开着卡车运送物资的杨明远,正受到黑河农场后勤部负责人李建平的热烈欢迎。
杨明远身着黑色雨衣,跳下卡车,他将雨衣的帽檐压得极低,使人根本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他的双眸隐藏在帽檐下,宛如深邃的寒潭,冰冷而神秘。他眸光透露出一种警惕和算计的光芒,偷偷的在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当他偷窥别人时,那种目光犹如锐利的刀刃,似乎能够穿透对方的灵魂,探寻到隐藏在深处的秘密。
“车上的物资,本来没有安排给你们黑河农场的。你们就卸下一些目前急需的,不要多卸,不然我回去不好交代。
这不,半路上听说你们今夜抓捕了好几个特务,还有几个同志受伤了。我就自作主张,拐了个弯,过来看看有没有急需的东西。您可别让我为难啊,回头我还得回去提交报告,需要您帮我签个字。”
杨明远收敛起周身的戾气,表现出一副非常热心的样子。
李建平脸上堆满了笑容,口中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
他倒是实在,只是让在厨房里忙碌的众人卸下一些油盐酱醋和老碱。
一个年龄稍大的厨房帮工大娘,盯着车上的塑料布,犹豫了几次,最终还是伸手抱了几块下来。
李建平的脸涨得通红,但他没有出声阻止。毕竟现在是暴风雨天气,农场到处都需要塑料布。只是他不敢看向杨明远,故意咳嗽了两声,双手背在身后,假装没有看到这一幕。
杨明远对他们卸下的那点东西并不在意,让他真正担心的是,医务室的人还没有过来,陈玲玲是否得知了消息也无从知晓。他专门带来的几箱药物还无人搬运,这着实让他有些焦急。
此时,他也不方便特意说明,这些药物是给黑河农场医护室准备的。
毕竟,这几箱药物中藏有一些特殊药品。
重要的是,当前黑河农场甚至边境一带,对他们这些特务展开了凌厉攻势,甚至到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地步。
稍有差池,便可能被华夏战士顺藤摸瓜,一个不经意的举动,都可能使他们全军覆没。
近期任务连续失败,人员更是损伤惨重,谨慎隐藏已刻不容缓。
医护室里,陈玲玲低着头坐在角落,她的头垂得很低,令人难以看清她的表情。
能看见的,只有她紧张的双手,不停地用大拇指和食指对搓着。
卡车驶进黑河农场的那一刻,她就听到了汽车的引擎声。
然而,她没想到卡车早已进入农场,却没有人通知医护室去搬运药品。这让她有些坐立难安,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出去看看。
丁雁羽得知陈玲玲很有可能是特务后,总是找各种借口接近她,甚至把陈玲玲当作自己的专属护工。
这家伙一会儿口渴要水,一会儿尿急要上厕所,要么就是这里痒让陈玲玲帮忙抓挠一下,要么就是那里麻了希望陈玲玲帮忙按摩一下。
从天亮开始,陈玲玲就被丁雁羽折腾得够呛,但她也无法开口拒绝。毕竟丁雁羽并不是蛮横无理地使唤她。
那家伙一副被病痛折磨得生不如死、可怜兮兮的样子,用差点让袁建都喷血身亡的嗲声嗲气的声音,不停的呼叫着陈玲玲。“玲玲姐,我难受……玲玲姐,我好渴……玲玲姐,我想上厕所....玲玲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