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蕾扛着铁锹在地头伫立了一会儿,透过风雨,她真切地感受到兰溪大队的村民们对粮食和丰收的执着。
那一个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身影,那一双双被黑土地染黑的粗糙双手,在风雨中拼命地忙碌着。
而那一双双被雨水浸湿的眼睛里,无不流露出焦虑、痛惜,甚至还带着一丝可能要面临饿肚子的忧愁。
文蕾在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抬头瞅了两眼天空,黑压压的乌云像一块巨大的帷幕,笼罩着整个天空。风也渐渐大了起来,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似乎在预示着这场雨还将持续很长时间。
她不禁皱起了眉头,心里想着:看这天气,怕是还得下两三天。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这雨这样继续下,这季春小麦的或许连粮种都收不上来。
文蕾都能想到的事,赵大队长和张组长以及村干部,还有兰溪大队的村民们,怎么可能想不到。
他们一个个心在滴血,手下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缓,像是无声的在跟老天爷做抗争。
文蕾似乎并没有在地头站立太久,稍稍感慨了一会儿,她便放下肩上的铁锹,毫不犹豫地迎着风雨冲进了张组长视若珍宝的那片麦田中。
麦田里的麦子在风中纷纷倒伏,向着一侧倾斜。即使那些还未倒下的麦子,也在狂风暴雨的打压下瑟瑟发抖,或许下一秒就会被连根拔起。
张婆子紧蹙眉头,雨水沿着脸颊流淌,双眼被雨水浸湿,眯成一条细缝,眼神专注而坚定。她那双粗糙的手迅速有力地扶起麦梗,手指灵活地在绳间穿梭,将麦穗紧紧串联。
雨骤风急,张婆子弯腰许久,直起身子活动了一下腰,同时伸手想擦去脸上的雨水,却瞥见文蕾朝他们的麦田走来。
她麻溜的站直身体,伸出的手,顾不得抹一把脸上的雨水,急忙的向文蕾招着手。“文知青,文知青,到俺这边来。
哎呦,造孽奥!小姑娘家家的,身上也都淋湿透了,这可怎么了哦!”
文蕾听见张婆的呼喊声,稍稍呆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赶紧向张婆子走去。
张婆子见文蕾果真朝自己直直走来,心中一喜,赶忙抬手迅速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她一边笑着,一边还得意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丁婶子,眼神中透露出几分自豪。那副神态,仿佛在向丁婶子炫耀:“看,文蕾愿意来我这边呢!”
文蕾刚要走到张婆子身边,只见张婆子敏捷地跨过倒伏的麦穗,伸手拉住文蕾。“文知青,俺和你讲哦,这捆麦子看着不累,实际上很费人的,一直弯着腰,过不了多久你就吃不消了。你跟在大娘后面,大娘干这活有经验。要是你觉得累了,就挺直腰歇息一会儿。”
文蕾感受着张婆子潮湿粗糙老手的温度,冲她微微笑了笑。
此刻,雨幕如瀑,倾洒在大地上,溅起一片片水花。狂风如怒狮般咆哮着,疯狂地撕扯着麦穗。文蕾凝视着张婆子那过于亲切和热情的老脸,透过风雨传递过来,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抽回自己的手。
风雨交加,显然不是聊天谈感情的好时机,况且一张嘴,雨水便伴着狂风直灌入口中。
张婆子拉着文蕾来到她劳作的地方,连说带比划地教文蕾如何扶起倒伏的麦子以及快速串联麦穗。
文蕾学得很快,张婆子忍不住频频点头,随后她加快手中的动作,领先文蕾几步向前。
文蕾眼见张婆子和自己拉开了距离,连忙呼叫空间中的聪聪。
她下地的目的可不只是串联麦穗,虽然这种防护措施可能会让小麦有一些收成,但如果连续三天都是狂风骤雨,这种方法也只是略有帮助罢了。
聪聪无奈地响应着文蕾的呼喊,用意念悄悄地挥洒着空间里的土,仿佛在给这片麦田施肥。
文蕾别无他法,小麦的根系太细太浅,空间土可以让根系变得粗壮一些,也许能够抵御这次的风吹雨打,而且空间土壤绝对是最好的肥料。
这场狂风暴雨持续了整整三天,文蕾和兰溪大队的村民们也在风雨中忙碌了三天。
似乎文蕾真的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这场与风雨争抢粮食的劳作中,仿佛忘记了她是被黑河农场借调执行任务的人,就连急得满嘴冒泡的赵大队长也把文蕾借调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与此同时,在黑河农场里,文初、袁建、肖青、丁雁羽、顾瑶、林琳和黄翠翠等人,在这风雨交加的三天里,经历了一场场惊心动魄的考验。
狂风暴雨的第一个夜晚,黑河农场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农用机械修理工杨志,蹑手蹑脚地潜入了丁雁羽他们的房间。
风狂雨骤,哗啦啦的雨声猛烈地砸落在茅草屋顶上,狂风仿佛不知疲倦,始终没有停歇。
杨志趁着风雨的掩护,弓着腰,小心翼翼地在风雨中摸索到了丁雁羽她们的房间门口。雨夜中,丁雁羽她们的房间门口没有一丝光亮,但这并没有难倒杨志。
他没有丝毫停懈,从腰间摸出一把四十多公分长的螺丝刀,透过门缝,熟练地拨动着门闩。仅仅几十秒的时间,门闩就被他拨开了。
此时,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