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这件事情之前,江沐瑶其实考虑过对春风大队的影响。
但先抛开她跟季问川和颜漫漫的仇怨来讲,即使她什么都不做,季问川和颜漫漫也不可能收手。
那么,她凭什么对他们手下留情?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就算可能会影响春风大队今年的先进大队评比,但说白了季问川和颜漫漫都是外来的,不是他们大队的人。
处理掉他们,要不了多久,这件事顶多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会上升到春风大队本地人的作风问题。
把这件事摁在江怀才手里,等领导走了再解决,已经是她觉得能将影响减轻到最低程度的方法。
要是季问川得手,他可是打算自己不点头嫁给他,他就趁着表彰大会的机会闹到领导面前去的。
那影响会有多恶劣,都让人不敢深想他的心思有多恶毒。
江沐瑶出声安慰道,“大爷,季问川和颜漫漫都不是咱大队的人,这事领导都清楚,应该没啥影响。”
她这么说,也确实是这么觉得的。
在这个年代,下放到牛棚的人本身就是被定性有问题,做出这种事他们春风大队还是受害者呢!
江福望又叹口气,把茶杯往旁边一搁。
气呼呼的说道,“他妈的,老子早就看那个狗日的季问川不是啥东西。”
“还有那个颜知青,姑娘家家的上次一晚上不回来,丫宝儿,你以后可得离这样的人远远的。”
他还想说季问川先前惦记过江沐瑶,幸亏自家侄女儿清醒跟他告状,他及时把人制住了。
不然的话,这还没结婚就乱搞,他真的不敢想要是发生在自家侄女儿身上,他会不会提着刀直接把季问川砍了!
但这事过都过去了,江福望觉得再提没啥意义。
反而影响心情,被人听去还影响江沐瑶的名声,就咽了回去。
江沐瑶点头,“我知道的大爷,我也没想到颜知青是这种人,你放心,你咋处理他们我都没意见。”
江福望满意的点点头,又想起刚刚他晕倒被放在门板子上闹出来的事情。
抬头瞪了江怀才一眼。
说着话的时间,那边架起来的两口大锅里,咕咕蒸腾的热气里满是肉香味,飘得到处都是。
江福望摸摸肚子,站起身,“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不想了。”
然后背着手,跟没事人一样往大锅那边走去。
江沐瑶和江怀才对视一眼,都无奈的扯扯嘴角,属实是白担心了。
杀猪菜,是东北农村每年接近年关杀年猪时,要吃的一种炖菜,也是年节最隆重的宴席。
在六十年代,更是农民们一年忙到头,难得能多沾点荤腥的期盼。
猪大骨熬汤,猪血做成血肠,里面放酸菜,五花肉片,全套的猪下水等等。
江沐瑶吸了吸鼻子,真是香啊。
这还是她两辈子,第一次有机会吃地地道道的杀猪菜呢!
她不禁打趣江怀才道,“二哥,你这会儿休假回来,可赶着了!”
江怀才心想,可不是赶着了吗?
先是有口福能吃着西瓜,再然后参加春风大队的表彰大会,接着又有杀猪菜吃。
他长这么大,除了过年,还没在别的时候吃过呢!
出去当兵以后,更是没法正正好赶着过年前回来,都多少年没闻到这个味了!
兄妹俩刚站一会儿,那边江福望就招呼两人过去帮忙。
晒谷场上的热闹一直持续到下午快两点,秦云朗喝得整张脸红通通的,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他还以为这辈子能安安稳稳在基层混到退休就不错了,没想到调到一个小公社来,给了他这么大惊喜。
等以后西瓜种植发展起来,可是实打实的业绩啊!
把秦云朗和其他大队长都送走,江福望让人把场地收拾干净后,开始分肉。
每家按人头,一个小孩五两,一个大人八两。
人口多的,老老少少三四代同堂,可以分十多斤肉。
人口少的,像江沐瑶家里,加起来两斤三两,还因为她已经满了十五岁,算作大人。
剩下多的,可以出钱买。
难得有不要票就可以买的肉,只要不是日子实在艰难的人家,都多多少少愿意买一点。
回家多放点盐腌着,炒菜的时候切几片,怎么都算个荤腥,可以吃好久呢!
比起荣誉,分肉可是家家户户得到的实打实的好处,一个个都向往来年能种更多的西瓜。
江沐瑶也掏钱买了五斤的五花肉,再加上一个猪头,两个猪蹄,一共花了六块五。
有些大娘看得直咂舌,心说真是不会过日子,这谁敢娶回家里当媳妇儿。
江沐瑶要是知道旁人这么看她,绝对会说,那她求之不得。
都别来打她的主意,她愿意一直嫁不出去。
等正事全部搞完,江福望总算想起,遥远的王家老宅,还有两个人没有处理。
可怜季问川和颜漫漫这一对苦命鸳鸯,从上午事情发生到现在,一口水没喝,一口饭没吃。
再加上药效时不时发作又没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