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寿宴结束后,基金会会长应德荣把位子传位给子女的打算,作为基金会会长的长女,应檀也毋庸置疑是今晚寿宴的主角之一,自然要隆重登场。
应檀正在数条名贵项链前摇摆不定,头也没回地招呼:“你来啦,快帮我挑一条项链。”
从高中时代到现在大学毕业,两人的友谊已经有七八年之久,加上傅思漓又是顶级珠宝设计师的女儿,应檀更是对她的眼光深信不疑。
傅思漓踩着高跟走过去,端详了一下她今天高定礼服的颜色,又斟酌着她平日里的喜好,给她指了个方向。
“这条。”
一旁的造型师连忙为应檀带上那条冰种翡翠,比其他钻石项链更显得庄重华贵,瞬间整个人都增色不少。
应檀满意地扬起唇,“不错,不愧是顶级珠宝设计师的女儿。”
见她独自一人,她又奇怪道:“怎么只有你自己,裴总人呢?”
沙发上,傅思漓顿了下。
“不知道。”
“不是吧?!你连你老公去哪了都不知道?”
傅思漓实在不知道这话怎么答。
上次她和裴时隐见面还是四个多月前。
将近半年的时间,他们一面都没见上,再塑料的夫妻关系也不过如此了。
也许是因为,他去哪,忙什么,都没有告诉她的必要。
傅思漓低头看向无名指上的钻戒,漂亮的眼底浮现出一丝黯然,喃喃出声。
“你说我当时答应结婚,是不是太冲动了?”
应檀实在搞不懂她在想什么,无奈反问:“你和他青梅竹马这么多年,从小就喜欢跟在他身后,哪里冲动?”
傅思漓噎了一下,硬着头皮辩驳道:“那是以前。”
裴傅两家长辈关系交好,她又从小就和裴家兄妹一起长大,圈子里的人多少都知道,她小时候有多喜欢跟在裴时隐身后跑,更别提应檀是从高中就认识她的。
每次提起来,傅思漓都觉得没面子得很。
听着她不愿意承认,应檀一副哄小孩似的语气:“好好好,以前以前。”
傅思漓撑着脸发呆出神,忽然想到电影里的某句著名台词,“不是有一句话说,没有物质的爱情,就是一盘散沙....”
应檀盯着她无名指上那枚足以把人闪瞎的钻戒,顿时无语至极。
“我的公主,几个亿戴在手上,还叫没有物质?”
傅思漓被怼得哑口无言,却还是硬着头皮说:“我们没感情。”
没感情的婚姻,照样是一盘散沙。
名义上是她的丈夫,可四个月过去了,她却连他的行踪都一无所知,连刚刚应檀问她,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就算再喜欢他,她也不想让自己沦落到这么卑微的地步。
原本还犹豫着的念头忽然在这一瞬坚定。
下次再见面,她就主动提离婚。
给应伯父的贺礼送到了,傅思漓今晚也不欲久留。
见她要走,应檀急忙出声拦她,不想让她就这么离开:“哎,万一裴总一会儿就来了呢?”
傅思漓根本没抱希望:“算了吧。”
刚要离开,门口便有人推门而入。
来人身型笔挺,深蓝色西装搭配条纹领带,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遮挡住一双狭长精明的眼,五官俊朗。
宁恺舟看见她,朝她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
“思漓,你来了。”
宁恺舟是应檀的未婚夫,律师世家出身,宁家和裴家还颇有交情,宁恺舟的祖父曾经也是律师,在裴氏集团最初成立时,帮裴家解决过一笔棘手的官司,现在也转行做了商人。
只是傅思漓一直对他这个人喜欢不起来,明明是律师世家,身上的铜臭气却重得很,满眼都是算计。
但碍于应檀的关系,她就算不喜欢这人,面上也不表露出来。
“宁总。”
宁恺舟见只有她自己,话里不着痕迹地试探:“裴总还没到吗?”
傅思漓听出他的意思,莞尔一笑:“他应该忙完就过来了。”
没等宁恺舟继续发问,她又半开玩笑地道:“我先走了,你陪着应檀吧,别让她受欺负啊。”
男人一笑:“那是当然。”
等傅思漓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宁恺舟用眼神示意那些造型师先出去,等房间里没外人了,他顿时收起笑容,悠闲在沙发上坐下。
宁恺舟端起茶几上的香槟,靠回沙发上,慢悠悠地饮了一口:“傅小姐是自己来的,看样子连裴总的行踪都不清楚。说明他们俩的婚姻外界传闻的八九不离十,有名无实罢了。裴太太的位置,迟早换人....”
看他的真面目暴露无遗,应檀表情一冷,毫不客气地打断他:“你少用自己的角度去揣测别人的婚姻,裴总和思漓从小一起长大,外人知道什么?”
听见她的话,宁屹舟扯了扯领带,漫不经心地嗤笑:“应檀,是不是你太天真了?女人长得再漂亮,也不代表男人会忠诚一辈子,更别说裴时隐这种站在金字塔尖上的男人。”
落地镜里,应檀面露嫌恶,扭头不再多看他一眼:“你别以为裴总和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