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自然是会帮他回绝的,说的不就是一些拒绝之言?
这有什么不敢说的?
“这……”
安无雪轻笑道:“他是两界之尊,在诸位峰主和长老面前,行事说话,自然该有仙尊的样子。即便说了什么,我也不可能因此生气。你怕什么?”
“不是……”
就是太没有仙尊的样子了,他才不敢说啊!
安无雪不想为难他,摇了摇头,嗓音平和:“支支吾吾干什么?你不便说就算了吧,我自会去问他的,不必为难。”
此言本是安无雪好心之言,可玄方至今仍觉得亏欠安无雪,“为难”二字着实让他
更过意不去了。
他咬牙,终于开口道:“也不是不方便。仙尊和长老们说——‘你们说师兄总得给我点面子?诸位误会了。我在师兄面前,最没有的就是面子。’”
他说完,立刻低下了头。
那可是谢折风!
那可是在人前笑都没笑过的谢折风!
说出这句话来,若不是大家知晓谢折风修为高绝,恐怕都要以为出寒仙尊被人夺舍了!
他甚至不敢接着说当时其他峰主和长老们的表情!
安无雪:“……”
他无言了片刻,玄方已经趁机溜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困困。
困困也抬头看他。
“呜。”
安无雪嘀咕道:“……他在我面前这般也就算了,怎么在别人面前提起我,也没点仙尊的样子?”
他足足无语了一刻时间,这才打开曲忌之郑重托人送来的灵囊。
里面有许多曲忌之助他查到的北冥密辛——他这些时日都在纂修落月典籍,更改一些几千年来和仙祸因果有关的错误传言。
灵囊里有许多玉简和古物。
这确实是安无雪想要的。
可是……
每一个东西上面怎么都贴了传话符?
这些符咒封在玉简和物件之上,安无雪要打开他们,都要先打开传话符。
……这是干什么?
难不成是什么需要留意的事情?
他狐疑地随手打开了一个。
曲忌之的嗓音飘荡而来:“首座,天道何时补全?登仙一路何时敞开?”
简短的一句话。
安无雪:“。”
他又打开了一个。
又是一句话飘来:“首座,我家小裴何时能登仙?”
安无雪:“……”
他继续打开。
“首座,你说因果柱追溯过往因果后可以补全天道,进展如何了?”
“首座,祸事已经结束了足足五个月零七天,不知离裴千登仙之日还有几天?”
“首座,裴千昨日修为突破,已至渡劫巅峰,只差一步便能突破仙者境,这一步何时能走?”
“首座……”
“……”
安无雪:“…………”
“啪——”
困困一惊,两只耳朵都扬了起来。
安无雪把灵囊拍在石桌上,抬手便以仙力虚空画出传音法印。
“曲家主掌管仙门氏族着实是埋没了。”
“若是去凡间当个催债人,必定声名远扬。”
他一挥手,传音符遁入长空,往遥遥北冥而去。
他看着面前已经失效的传话符,又想起玄方刚才所说,心中逐渐有了个打算。
当晚,谢仙尊处理完了许多两界要事,回到霜海之时,他的师兄同他说:“今日之事,玄方与我说了。一直让你们替我挡
着这些请求也不是事,而且我打算不日离开落月峰,开始修复四方天柱的因果线。师弟明日见着列为长老和峰主,便和他们说,尽快办完登仙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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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安无雪回答,谢折风已经慌忙道:“是我近日哪里没做好,又让师兄不开心了?你别走,你告诉我,我马上改——”
“我有说不和你一起离开吗?”
安无雪赶忙打断对方。
他说离开,本就是默认了和谢折风一起,没想到这人居然想岔了。
谢折风一愣。
他们两人正坐在霜海松林前的长栏上,月色霜雪之下,安无雪本就和谢折风靠在一起,此时更是稍稍软下身体,头枕在师弟肩上。
谢折风不动声色地揽过他的背,将他搂进怀里。
谢仙尊根本不在意去哪里,何时去,听着安无雪会和他一起去,他便静下心来问:“师兄不是不想办登仙宴吗?”
“我只是不想现身于人前。”
“你的意思是……”
“办登仙宴,和我是否现身于人前,并不冲突。”
出寒仙尊了然。
次日,登仙宴的请柬便被落月峰的仙鹤载着送往四方。
仙鹤落于离火宗门前,童子拿下请柬,跑着送入宗门内。
白发男子脚步虚浮地走出来,咳嗽不停,面上已显天人五衰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