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芬眼里闪过一抹痛色,“我的渔船在岭南沿海地区,估计是在补充淡水的时候被当地衙门扣留了。不仅如此,我渔船上的所有人都被他们抓进了大牢,更过分的是,他们还把这些人送上了战场。要不是这些人身上有些功夫底子,估计现在早就成了一具具白骨了。”
说到这里,叶子芬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八度,情绪越来越激动,甚至有些失控。
她的双手紧紧握着,由于太过用力,指甲已经深深地嵌入了手心的肉里,但她似乎并未察觉到疼痛。
原本心情愉悦的洪老太爷听到这话,犹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他瞪大了眼睛,愤怒地吼道:“混账东西!”
此时此刻,洪老太爷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难以平息。
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既为叶子芬感到愤慨,又对那些胡作非为的人充满了愤恨之情。
叶子芬神色激动地说道:“当我得知边关他们发出求救信号时,便毫不犹豫地决定立刻赶赴京城。您根本无法想象这些人在边关所遭受的惨状,他们饥寒交迫,缺少衣物保暖,更令人痛心的是,甚至有人受伤后得不到及时治疗。他们都是我悉心培养的人才啊,如今却遭受这般非人折磨,叫我怎能不心如刀割?又怎能不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呢?”
洪老太爷听闻至此,心中已然明了事情始末。
他深知大牢里送去边关的人会面临何种境遇。
长长叹息一声后,他语重心长地对叶子芬说:“五丫头,切莫焦急。待你大舅和二舅到来,我们需从长计议,共同商讨如何妥善处理此事。毕竟这关乎人命,万万不可冲动行事啊!你虽然心疼他们,但也必须清楚,此次事件确实是你有错在先。倘若朝廷追查到底,你恐怕也难逃罪责。”
叶子芬从未想过能躲过此劫,但相较自身安危而言,她更在意那些追随自己之人莫要失望。
哪怕此番入京会散尽家财乃至丢掉性命,她亦无悔无怨。
叶子芬言道:“我深知其中厉害,就算遭受责罚,我也愿独自承担。正因如此,才不愿告知诸位。我实在不忍心将大家卷入这场是非纷争,由我一人面对足矣。”
洪老太爷目睹叶子芬如此明理,不禁感叹道:“朝廷官吏私自扣押贵商队船只,竟未向上级禀报,实乃渎职之举。至于如何惩处他们,则是朝廷之事。然汝切不可深陷其中。此事尚需深思熟虑、从长计议。”
叶子芬闻听此言,反倒轻轻摇头:“吾等尚可等待,然边关将士与大夏百姓却是刻不容缓!”
随后她的语气变得坚定起来:“此次进京,我不仅仅是为了给我们上头的人一个交代,更是为了拿到特赦令,允许我们出海采购粮食。同时,我还要把驻守边关的那些人带回来,让他们带路。”
洪老太爷听到这里,不禁点了点头,表示赞许道:“丫头啊,你可知道为何我和你外祖母如此疼爱你吗?正是因为你身上有着一种外公的情怀啊!他就是那种心怀大义之人。当然啦,你的祖母陆云朵也是如此,虽然身为女子,但却清楚地知道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你呢,则是集二人之长于一身,所以才能成就如今的一番事业啊。”
洪老太爷刚说到这儿,书房的门就被轻轻叩响了。
“外祖父,我和传善现在可以进来吗?”
叶子芬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是王传兴的声音。
她转头看向洪老太爷,见他微微颔首后,便迅速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双手轻轻地推开眼前略显古朴的房门,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眼前的两位表哥。
王传兴和王传善显然也没料到前来给他们开门的人会是子芬,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惊讶之色。
王传善嘴角含笑地开口说道:“哈哈,没想到你这小丫头片子还挺有心的呢!居然知道来京城探望我们兄弟二人。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吧?”
说话间,他手持一把折扇,轻轻地敲了敲叶子芬的脑袋瓜儿。
叶子芬微微撅起小嘴,身子往旁边一侧,给他们让出一条路来,并让他们兄弟二人进到屋里。
同时,她嘴上也不闲着,嘟囔道:“哎呀呀,二表哥何时变得如此迂腐了啊?这大冷天的,还拿着一把扇子晃悠,真是不伦不类的!赶紧把那扇子收起来吧,看得我心烦意乱的。”
“嘿,你这小丫头片子,刚才才夸奖了你几句,转过头来就这般对我?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儿良心吗?”
王传善又好气又好笑地敲了敲叶子芬的额头,然后与王传兴一同向洪老太爷行礼问安。
洪老太爷摆了摆手,口中也略带责备地道:“嗯,子芬说得没错,我看你这一身装扮确实让人感到有些别扭。待会儿回去后赶快换掉吧。”
随后洪老太爷在心中暗自思忖着:明明是那么聪慧的一个人,却偏要整点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出来,以此来掩饰其内心……
想到这里时,洪老太爷甚至都有些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
这下子王传善倒是不再辩驳什么了,但至于到底会不会做出改变,恐怕也就只有他本人才最清楚了吧!
只见他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