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蜂基地内,专门提供给新人使用的小楼内寂静一片,一楼的黑袍人早已散的开。
亨利将帽檐拉低将面容全部遮挡在阴影下,听着走廊中回荡的惨叫,皱了皱眉:“地下室不是祭坛?”
怎么叫得这么惨?
他加快了脚步,目光扫过走廊墙壁上精美的献祭仪式壁画,脸色越来越冷。
陛下真的对这些组织放松太久了,区区红蜂竟然敢做这种明令禁止的仪式!
跟在他身后的塞德里克无奈的跟了上去,嘀嘀咕咕:“你自己说只是先进来探查,我才答应你进来。”
“要是在这里惹出事,我们两个可不好收场。”
亨利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头顶,冷冷的眼风向后扫去:“我没有立即向陛下禀告你的失职,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别忘了你现在是将功赎罪,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的脸憋屈成猪肝色,最近家族催得紧,天天缠着他相亲,烦都快被烦死了。
谁能想到只是放松一段时间没仔细看着,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那些被拐进来的人还好交代,没听说有谁家子女不见了的,只是母神的血肉必须拿回来!”
红蜂这群人不愧叫这个名字,都是彻彻底底的疯子,居然真的想让母神降临人间!
他稍微想象了一下,就搓了搓胳膊,倒吸一口凉气。
这跟活腻歪了有什么区别。
依靠母神获取生存甚至更高等级的力量,他们提供信仰和尊敬,这才是有效信仰。
要是那东西真的降临人间,他们都成了祂的奴隶,生命不再是生命,而是祂手中可以随意玩弄的棋子。
这特么的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塞德里克将微微露出的金色额发,往里面藏得更深,地下深处那扇门推开的瞬间,他又倒吸了一口冷气。
几乎是将视线填满的“祭品”一排排按照某种规律,整齐摆放在刻画着图案的地面,身下浅浅浸润着一层红色液体。
他们全都被换上了一身白色袍子,神情呆滞麻木的看着的天花板。
而发出尖叫的正是靠近图案中心的女人,他们刚才在一楼见过的约尔夫人,她怀中死死抱着一团跳动的血肉。
四周是以她为中心喷溅开的血液,那些血液融合进液体中,逐渐消失不见。
亨利先检查了一下其他人情况,确认他们还活着,才带着塞德里克快步走向中央。
谁知脚步刚踏入中心的圆圈,女人再次凄厉的尖叫起来,怀中的血肉剧烈蠕动着向他们张开血盆大口。
口中两人还能隐约看见被咬穿脑袋生死不知的黑袍人,而约尔夫人不是惊恐的抱住那东西,而是强忍害怕制止它伤人。
那东西从巨口中伸出的一条长满眼睛的舌头,空洞的喉咙里发出空灵稚气的呼唤:“妈……妈……”
塞德里克猛然睁大眼睛,看向亨利:“那东西叫她妈妈?!”
“这特么也是红蜂的研究?”
亨利变得乌黑粗粝的手挡住那东西的攻击,反手握住袭来的舌头,随意攥住另一只手中寒光一闪,那根长满眼睛的舌头被齐根切断。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开始大声哭嚎的怪物:“应该不是,不然他们也不至于把自己搭进去。”
他再向前一步,约尔夫人却把那大声嚎啕的怪物挡在怀中,声音惊恐又悲伤。
“请不要伤害她,求求你们,她只是不小心被感染了,艾丽莎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失去她……我也会一无所有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最后一句几近耳语。
但在场的另外两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失去重要器官的怪物悄然在她怀中张大了嘴巴,渴望的涎水不断从畸形的嘴角流下。
好饿……好痛……妈……妈妈……
好香啊妈妈……
“妈妈……宝宝好痛……”
亨利瞳孔放大一瞬,伸出的手停顿了一下,那只怪物却陡然张开了巨大的嘴巴,几乎将约尔夫人囊括进去。
她可爱的声音还在继续:“妈妈……不行……好香啊妈妈……呜呜呜好痛!”
与之相反的是不受控制的已经变成怪物的身体,正缓慢而坚定的将约尔夫人吞吃入腹。
亨利和塞德里克同时上前,却对上那个可怜女人祈求的视线。
她在说:不要过来。
亨利冰冷的视线扫过的两人:“你要知道,即便她将你吞噬,我也要杀了她。”
塞德里克额上蹦出青筋,不忍的移开视线。
约尔夫人朝他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
塞德里克:“操,这叫什么事!?”
在幼儿哭泣的声音中,约尔夫人的面容逐渐消失在那张巨口中,她的面上带着悲伤和如释重负。
也许在这个失去了一切的女人看来,最后与心爱的孩子一起死去,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亨利的手臂逐渐收紧,他在等待时机,约尔夫人死亡的那一刻,这只一种也将化作一滩血肉。
众人头顶上零零星星的掉落下细碎的渣滓。
塞德里克有些犹豫的看向上方:“你听没听到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