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栗手腕轻轻旋转,保养好的长剑在空中画了个弧度,忽然急射出去扎进窗框。
她停下话音,蓝眸凌厉的看过去:“谁在那里!”
窗外悄无声息,只有鸟类拍打翅膀经过的声音,谷栗悄然从床上翻下来,露西手中的丝线从窗户的缝隙钻了出去。
谷栗侧身站在窗侧,伸手缓缓握住剑柄,锋利的剑身在月光下泛着摄人的光华。
她抬起手。
窗外终于出现了动静,那人似乎发现不对,想要直接离开,却发现身上不知何时已经缠绕上极细的丝线。
不是不能挣脱,但绝对会惊动其他人。
那人挫败的叹了口气,一手烦躁的将前额的发丝向后胡乱抓去,握住窗沿健壮有力的手臂微微收紧,整个人跳到了窗台上。
他脸上浮现一抹自然笑容,看向谷栗,那双生长着纤长睫毛的眼睛,不笑的时候格外冷清,笑起来却看谁都带着一股深情。
他刚想张口,露西就警惕上前挡住他的目光。
她对这人战斗时骚话满天飞的姿态还记忆犹新,此时像是防变态一样防着他靠近谷栗。
露西手指微动,无数透明丝线倏然浮现,朝亨利刺去。
亨利脸上笑容不变,旋身踏在窗台借力跳到半空,手背浮现狰狞的青筋,手骨在瞬间变形拉长,变成一把足以杀人的凶器。
利爪在空中缠绕上那些不依不饶丝线,将它们握在手心,手臂用力倏然将操纵丝线的露西拉了过来。
他另一只手友好的在露西肩膀上拍了拍:“别这么冲动,我是来帮你们的,也许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露西甩开他的手,控制着无数丝线再次对上亨利:“你以什么立场来跟我们谈?”
亨利闻言收敛了笑容,神情恢复一片冰冷,他看向谷栗:“嘿,也许你们应该尝试着相信我,我现在是以个人的名义跟你们谈话。”
“红蜂能够在格兰瑟姆存在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被清扫,他的背后不仅仅是一个信仰组织那么简单,没有我你们进不去红蜂的!”
谷栗终于上前一步握住露西的手,她朝亨利若有所思的道:“既然背后有人撑腰,你没必要贸然和他们的作对……这间酒馆的事情你也是的第一次知道?”
房间里安静了两秒。
亨利微微张口吐了口气,稍微整理了一下衣领,靠在桌子上,对身前的凳子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格兰瑟姆并不是每个家族都和皇室一条心,更多的不方便透露,但我们的宗旨绝对不会是让所有人受洗变成新的人种。”
亨利的眼神中带着一股浓重的厌恶:“这违反了最开始的规则。”
谷栗靠在椅子上,接过露西递过来热水喝了一口:“规则?”
亨利的表情是理所当然的高高在上:“规则就是自愿。”
“所有受洗的人,都必须全身心自愿,才能通过检测,这也是我说你们进不去的原因。”
他没有问两人至少有一人喝下那东西,为什么还能清醒的蠢话。
他干脆利落的提出自己的条件:“我能帮你们通过检测,条件是带上我。”
亨利笃定的看着谷栗,似乎非常肯定谷栗会同意。
“带上你可以,我要你优先帮忙带几个人出去。”
亨利眯起眼睛,纤长的睫毛在脸上带下阴影,给过于锐利的轮廓带来几分柔和。
他仔细打量了一会儿,面色平静的谷栗,视线不由自主落在那双浅蓝色的眼睛上,出神一瞬。
房间里安静下来,亨利天然的身材优势让他显得更加强势,两人相对而坐的姿势,让他的阴影完整将谷栗覆盖在内。
但谷栗的面容却异常平静,甚至眸子里逐渐染上不耐,完全没有亨利想象中的哪怕一丝动摇。
他倏然笑了起来,打破了脸上的冷静肃杀。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你就一直出乎我的想象,比我想的厉害,更加……令人着迷。”
露西的表情顷刻间垮了下来,她微微抬手威胁的看着这个男人,心中开始后悔放他进来。
他果然一开始就没打好主意!
亨利对刺到面前的无数丝线无动于衷,只专注的看着谷栗,轻笑着说:“我答应了,希望你们也能配合我的行动。”
谷栗直起身朝他伸出手:“成交。”
亨利在露西越来越犀利的眼神中,微微躬身握住那只手,在苍白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明天见。”
今天是第十一军失去军团长下落的第四天,下六区的救援已经结束,但有人安全区内还是一片焦头烂额。
第十一军自从失去团长后,那些漆黑的身影就无处不在的游荡在城市各处,他们不惹事也不发出动静,但非常执着的一遍又一遍的找人。
对于平民来说也许毫无察觉。
但对于知晓内情的某些人以及极为注重阴私的贵族来说——“这就是在打我们的脸!”
一个中年男人拍着桌子站起来,情绪十分激动:“那是我们家的地盘,他们成天在外面游荡是什么意思,怀疑我们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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