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上工的谷栗心情不是很好,昨晚好像做了个噩梦,醒来时时还残存的强烈的失落,让她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最终还是抹了把脸起身。
今天是她正式上班第一天,还是不要迟到为好。
苍白纤细的脚踝刚落到地上,谷栗忽然听见楼下的敲门声,她及拉着拖鞋站在窗口往下望,正和今天换了件深黑色小礼服的埃里克的视线对上。
她熟练的无视时不时出现在眼前的巨大脑袋以及其上魔性的数十只眼睛,自然而然的选择了对眼睛更好的那一种。
谷栗靠在窗沿朝他挥挥手打了个招呼:“埃里克早啊,等我一下。”
她收拾完毕,实际上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她的衣服甚至只有身上这件洗的发白的睡裙,草草的洗漱了一把就噔噔噔下楼打开门。
她侧身请埃里克进来,径直从厨房的柜子里拿出她唯一的食物,照例欣赏了一下上面长相漂亮的光之子,将瓶子叼在嘴里,她看了眼埃里克,含含糊糊:“今天不是让我自己上班吗?”
埃里克在小楼下勉强收拾出来的破旧沙发上坐了下来,腰背不管什么时候都挺得笔直,沙发发出“吱呀”一声惨叫。
给正襟危坐的优雅羊蹄带上了点滑稽。
他面不改色的将手边的皮箱递给谷栗:“与我们贸易的区域很少有适合你这样的女孩子穿的衣服,我已经让人去更远的地方买了,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在这之前,只能委屈你用这些将就一下了,放心,是没穿过的。”
谷栗闻言眼前一亮,也不客气接过耳皮箱,拍了拍埃里克的肩膀,叼着营养剂的嘴巴含含糊糊的说:“我什么都可以,谢啦。”
埃里克点点头,起身拿起自己的手杖,谷栗这时候才发现今天羊蹄人居然配了一只和小礼服搭配的银质手杖,和他的气质还挺搭的。
埃里克向门外走去:“昨天做得很好,我想您一定会很快适应这份工作,今日是我在王身边当值,该离开了。”
谷栗将箱子拎在手上,果断打算上楼换件衣服,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到一件事,随口问道:“埃里克,你知道地下街在哪里吗?”
走到门口的羊蹄人身体顿住,转身看向谷栗的眼神让她感觉很不妙,她下意识后退一步:“额,如果有什么秘密的话,不告诉我也行。”
埃里克数十倍不赞同的目光让谷栗有点汗流浃背了。
“地下街对您这样新生的小家伙来说过于危险,昨天来进食的只是最底层失去理智的家伙,您一定要答应我,不要擅自寻找前往地下街的路,那里对现在的您来说是地狱。”
谷栗松了口气,迎着埃里克的目光乖巧点头,她懂了,高级副本嘛,她现在还不够格。
她没有气馁,反而兴致勃勃的问:“那到底要到什么程度才能去呢?”
“小姐,我想您并不需要去……”
一道声音插了进来:“等等埃里克,你现在就像是操心孩子的老母亲,实际上我们的谷栗小姐早就过了喝奶的年纪了。”
埃里克声音沉了下来看过去:“利维。”
挥舞着触手走进门的利维看起来非常乐于见到埃里克吃瘪,就连身上的触手们都活跃了些,他声音轻快:“你一定还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我在护送小姐回家的时候,碰见了暗潮。”
羊蹄人闻言飞快的上下扫视了谷栗一眼,声音有些低沉发怒:“这件事情你应当第一时间告诉我。”
利维伸出一只主腕去拍拍埃里克的肩膀,被银质手杖挡住,毫不在意的收回腕肢,他语调有些兴奋:“小姐不愧是被王污染还能保有理智的好孩子,昨晚展现出的力量简直棒极了。”
“不过是地下街而已,何不等小姐掌握力量后,通过我的考核再去。”
埃里克沉默了一下,看了眼羊蹄上的黄铜色泽的怀表,大步向外走去,语调不容置疑:“那就由我来考核,时间不早了,利维你该干活了。”
“行吧行吧。”
被埃里克带走的利维挥舞了一下腕肢,将一个东西扔给谷栗:“拿着,这是给你的见面礼,再见。”
两人的低沉和张扬的声音逐渐远去,谷栗只听声音甚至很难认为,他们如今是长相可怖的非人类,低头看向手里的东西,那竟然是一只在正中间镶嵌着蓝宝石的十字架。
触手是沉甸甸的金属的质感,她迟疑的握着十字架的短边举起来看了看,它不像是传统祷告用的十字架,而更像是作为一柄可伤人的武器。
这把十字架对于谷栗拉来说实在是太沉了,她把十字架放在腿上,细细观察这东西,摸到短边的时候响起了一声咔哒,一柄短剑被她握住剑柄从十字架的短边抽了出来。
她眼睛一亮,如法炮制在十字架顶端摸索片刻,又抽出了一把通体银白的长剑,剑柄上雕刻着精细的纹路。
谷栗看不懂,却不妨碍她喜欢这把设计精巧的武器。
半小时后,穿了身埃里克同款洋装的谷栗腰间别着一把长剑站在了码头上,昨天受到破坏的码头一夜之间,已经修正完毕,漆黑的海面上隐隐出现一个小黑点。
她迈开包裹在米白色筒袜里的腿,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