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走在路上,慢悠悠的。看着身边元桁的脸色,笑着道:“想着替你家琛主子辩白几句?”
元桁笑了笑,“奴才不敢,皇上与琛主子心有灵犀的,奴才掺和什么?”
皇帝忍俊不禁,“你倒是会说好听的,什么心有灵犀...她就差没明着叫朕来凤朝宫听一听皇后母子在说什么她的坏话了。”
“罢了,顺顺她的心意,朕也就去凤朝宫听一回墙角。也好知道朕的一国之母和储君究竟是怎么个想法。”
皇帝背着手,走在树荫底下,悠悠的,幽幽的。
凤朝宫里,看见了太子突然到来,皇后有些讶异,自从兄长被罚撤职之后,太子与自己的关系突然疏远了许多。
再加上自己那时候有孕,对太子疏忽了关怀。到后来,太子在南巡途中给自己收了两个儿媳妇,自己又产下一个死胎迁怒了太子。这一切,都叫互为倚仗的母子俩关系越来越疏远冷漠了。
太子也是从以前有空就来凤朝宫请安,到现在,非必要不来。
因而,看见了太子的皇后,原本还有几分高兴的,可是看见太子的脸色不好,皇后疑惑问道:“融儿这是怎么了?”
“父皇在延极宫里,跟琛妃与长安侯用家宴呢。儿子本要去请安,怕搅了父皇兴致,便来母后这里坐坐。”太子沉默了一下,突然尖锐的讽刺了一句。
皇后脸色一下子难看了,手掌握紧,“长安侯!”
就是这个人!把聂家那两个狐媚子竟然带回了皇城?!要说冉昱不是故意的,那谁也不信。这不就是为了给自己添堵吗?
“一个下贱的府奴算什么侯爷?!”皇后气急讥诮冷笑,“不过是仗着当时在皇上身边做了侍卫,有了先机立了些战功,皇上竟然轻易地就给封了侯,也不怕他受不起折了寿数!!!”
皇后的话尖酸刻薄极了,对于出身皇子府侍卫的冉昱能一朝登天甚至对她和她的母家产生如此大的威胁的事,皇后既不忿又不甘。不忿的是冉氏姐弟两人轻易骑在了自己头上,不甘的是,自己家里确实不够争气。
陈嬷嬷叹息,长安侯自己的出身不可谓不好啊。只是冉氏一门灭族,才不得不在当时的秦王手下做一个侍卫。
要说起来,论起世家,冉氏比起周家来,其实还要显赫得多。而且,长安侯能凭一己之力,叫冉氏一族重复荣光,这本事,不是谁都有的啊。
而且,虽说皇上对冉氏姐弟确实是封赏宠爱太过,但是长安侯的战功却是实打实的,皇上到底是没有逾矩啊。
只是陈嬷嬷哪里敢说的,只能顺着皇后的话道:“娘娘,长安侯毕竟为大泽立了功勋,皇上封赏,也无可厚非...”
“是,他立了功勋,便可以骑在本宫头上了。他去江南,绞杀了那么多人,为何聂家两个他不一气儿杀了,偏偏要带回皇城来,不是要看本宫笑话是什么?!”
说起聂家两姐妹,太子脸色也不好看。当时南巡的时候,哪里知道聂家有这么大的问题呢?现在,聂家两姐妹,他要怎么安置才好?
皇后看向太子,忍耐着没有露出不耐来,道:“融儿,那聂家两个,明年你照常迎入府里去,本宫会叫你外祖母好生教导着,必然不要给你添乱才好。”
“是,母后。”太子应了一声。
“还有,你也时常去延极宫给你父皇请安,叫你父皇也看看你的学识能耐。你也已经学着上朝听政了,有什么事常同你父皇请教着。总叫外人鸠占鹊巢怎么算数的呢?”
太子垂着脑袋没有说话,舅舅曾经也同他说过一样的话,鸠占鹊巢。所以,长安侯,是想要他姐姐生下一个孩子来,代替他这个太子吗?
门外,跪了一地的宫人内侍,都埋着头噤声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唯恐立在外面的人会要了他们的小命去。
元桁叹息,果然啊。皇后娘娘这运道,是在是太差了些。或者说,琛妃娘娘,比谁都了解皇后。这后宫里的,背后诅咒冉氏姐弟的人定然不少,只是叫皇上听见的,却是只有这一位。
皇帝脸色阴沉的吓人。娇娇知道皇后对她姐弟两人不喜,叫自己来听听凤朝宫的墙角。倒是没有来错,否则的话,自己倒是不知道了,自己的皇后与太子,竟然已经将这皇位这大泽当做了囊中之物了吗?
鸠占鹊巢?
可笑至极!
他转身离去,不发一语。
观海殿里,姐弟俩正说着话,就看见了皇帝独自前来。就知道了,皇后跟自己的儿子说了一些不好的话。
冉嫮叹息,皇后以前没有这么愚蠢的啊。怎么自从怀了那个孩子之后,脾气性格越来越...
冉嫮皱眉思索,没有听见皇帝跟她说话。冉昱侧过脸看她,“姐姐,皇上跟你说话呢。”
冉嫮回神,一脸迷茫,“嗯?”
皇帝无奈失笑,“朕...罢了,娇娇方才在想什么?”
冉嫮往他身后看看,躲在冉昱身后道:“皇后娘娘说臣妾与阿昱什么坏话啦?”
皇帝被她的话生生堵住,点了点她,“不许胡说,来,咱们用膳。”
冉嫮是真的好奇,皇帝气得提都不愿意提皇后,这倒是是说了什么呀?不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