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皇后宫中的事情,皇帝是一刻都没有耽搁,直接就来了后宫。
见到冉嫮跟皇后对峙的一幕,皇帝很是无奈。在众人的跪地请安中,他走向主位,坐定叫起。
众人起身,目光都看向皇帝,眼神明亮。
这里有些人,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皇帝了。
“方才发生了何事?”皇帝揉揉眉心,“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皇后便将方才的事情都说了,随即又道:“皇上,琛婕妤身边,不可留这样不清不白的人。还请皇上决断。”
冉嫮站在姐妹俩身前,直视着皇帝的眼睛。
“皇上,觅霜寄露姐妹在臣妾身边许久,一直都没有犯过错。到宫中来之后更是谨小慎微,不敢有丝毫懈怠。臣妾断不能同意皇后娘娘所说的随意便打杀了。”
皇帝看着冉嫮,“既如此,便打发两人去馨净司,做浣洗洒扫的活儿去。保全了其二人性命,也算是全了与你的情谊。”
皇后皱着眉,正要开口,就听见了怡妃岑氏的声音。
“皇上,臣妾与琛婕妤妹妹之间似有些误会。”怡妃跪了下来,“臣妾本还不明白缘由, 现在看来,定是这姐妹两人背地里撺掇了琛婕妤与臣妾起冲突的。”
皇后没有想到怡妃会在这时候帮自己出声,但是看着皇帝的脸色,她也道:“是啊,皇上。琛婕妤虽然性格鲁莽一些,但是也绝不是不知尊卑的人啊。”
冉嫮冷笑,还真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这两人竟然也有同仇敌忾的一天?
“皇上。”冉嫮深吸一口气,“臣妾当初落难,日子何其艰难。觅霜寄露没有嫌弃,反而尽心尽力的照顾,可以说,没有姐妹两人,臣妾不会有而今。”
她跪了下来,“所以,臣妾愿意担保二人不会有问题,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觅霜姐妹两人也在冉嫮身后跪了下来。此时此刻,看着冉嫮为她们请求的样子,姐妹俩心中不说感恩是假的。就算是皇上要打杀了她们,死也不难受了。
皇帝深深地看着冉嫮。
姐妹俩是青楼里出来的皇帝自然知道。当时,他还是秦王,继位之争,他输当时的皇后与其子盛王一脉多矣。
当初盛王发难,要不是冉嫮写了条子,通过在青楼中做婢女的姐妹俩冒死送了到他手中,他有没有而今还是两说的事。
但是冉嫮很聪明,她知道男人,尤其是成功的男人——更别说这个男人已经是天下最为尊贵的人了。
这样的人,是不喜欢别人提起他狼狈时候的事情的。所以冉嫮只字不提姐妹俩其实是对皇帝的大业有功的,她只说姐妹俩对她助益良多不能离开两人。
皇帝看着冉嫮,他自然明白冉嫮的意思。知道这个女人并没有挟功相逼的意思,但是,就像皇后说的,她现在已经是皇家的人了。
若是皇后没有拿这件事情做文章,皇帝的确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当做不知道。但是既然皇后已经点到了明面上,皇帝不可能不处理。
否则众人会说他为了宠爱妃子罔顾礼法,这样只会害了冉嫮。
“主子。”觅霜在身后轻轻地唤了一声。
冉嫮身子一颤,没有回头。
“能得主子这样相护,奴婢两人死也值了。只盼主子别再忤逆皇上,好好照顾自己。”
冉嫮眼眶都红了就要说话。
觅霜却一个头磕了下来,“奴婢多谢皇上不杀之恩。”
皇帝摆摆手,内侍们就要将人带走。
“等等。”
冉嫮却又再次出声。
皇帝看向她。
冉嫮深深地拜了下去,“觅霜寄露两人对臣妾与小弟有救命之恩,臣妾不可见她两人受无妄之灾。”
“臣妾愿自降两级,禁足不出。”她看向皇帝,眼神带着恳求,“皇上,让觅霜寄露留在臣妾身边...”
皇帝捻捻腕上的珠串,长出一口气,“即你自己愿意...”
“元桁。”
“在。”
“传旨,琛婕妤降为贵嫔,在长安宫禁足一月,每日抄经以示惩罚。”
说完,皇帝起身,走到冉嫮身边顿了顿脚步,随即离开了皇后的风朝宫。
冉嫮没有动,只是紧紧的握住了手指。
皇后看着冉嫮,皮笑肉不笑的,降为贵嫔,禁足一月。皇上这也是惩罚吗?一个贵嫔,却顶着一个“琛”字的封号,何其可笑?
“贵嫔回宫禁足吧。”皇后摆手,眼神疲倦。
皇上明摆着袒护,她还能说什么呢?
冉嫮行礼告辞,觅霜寄露紧紧跟着。皇后手脚倒是很快,因着她不再是婕妤,不再享从二品的份例。皇后便将她的轿撵给撤了。
冉嫮也不在意,便领着姐妹两人走着回了长安宫。
回到了长安宫,正殿里,皇帝正坐在榻上喝茶。
冉嫮站在门口,逆着门口的光。久久的,没有要进门的意思。
皇帝放下茶,这才看向她,笑笑,“怎么,不敢看见朕?”
冉嫮走进去,就要跪下行。皇帝却先一步伸手,“娇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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