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店长纷纷起立，给各自的店员打去电话，其中苏城河、李观棋也已经离场。
现在还在这间屋子坐着的人，几乎都是没有店员的光杆店长了。
安排好第一步后，能够预料到的是接下来橙湖广场上将会是怎样的一阵腥风血雨。
死伤事件一旦产生，将会造成极大的动乱。
别说现在就这么几个店员了，只怕是当初的满员阵容也不足以清洗如此众多的游客。
不过对于这种低级问题，就交给苏城河等人去安排了，类似的解法有多种多样。
在会议陷入短暂沉默后，季礼突然开口询问道：
“现在我们究竟还有多少人？”
古青云抬头瞥了一眼没有搭腔，他已经是孤家寡人，实在不愿意再开口。
侯贵生看了看其余几名店员，简单计算了一下说道：
“咱们这个包间先前共有18人，外围也还有7人，共25个。”
任务开始两小时后，死伤达到13位，这已经是一个很夸张的数字。
但直到这一刻，季礼才意识到了一个十分明显的重大疑点。
现在，怎么可能还会有25个人？
他自己经历过两次特殊项目，七人为一组，两次就死掉了14人。
邵永安更是明言，他参与过、见证过共四次特殊项目，那就应该是死了24个人。
季礼的思维有些停止了运转，他目光复杂地坐回原位，把头埋低不住地思索。
“为什么如此诡异的情况摆在眼前，我竟然现在才发现……”
一旦认识到了这一点，他惊疑地回忆起了邵永安的表现。
当初邵永安信誓旦旦地说第六分店专攻特殊项目，并且得到了“七人活一个”的潜规则。
别说是他，就算是一个小学生在面对这种基础算术题都不可能会错。
一共39名店员进的佣金任务，怎么在特殊项目里就死掉了38人？
季礼抬头扫视了一圈脸色各样的店长们，又看了看门外吸着烟的其他店员，顿觉心凉。
他不怀疑身边这些人都是鬼。
真正令其惊疑不定的是，为什么如此巨大的漏洞，他、邵永安、乃至洛仙竟然都没有意识到？
有一只看不见的鬼，笼罩在整个橙湖的上空，正用深邃的眼睛盯着一切，用无形的手掌操纵所有。
它的可怕，甚至能够直接淡化异常、磨平思想。
这只鬼，才是这次佣金任务的本质，即根源性鬼物。
那么还需两笔才完整的入场券，会是见它的门票吗……
……
20点34分，橙湖广场南部。
苏城河攥着手机对着电话另一头的常晟说道：
“常副店长，你带着游客们进C楼，里面的情况我已经安置好了，他们进去后就不会再出来。”
挂断电话后，苏城河与李观棋并肩看着逐渐从广场排着长队，兴高采烈朝着某栋办公楼走出的样子，一时间皆陷入了沉默。
这么多人，凭人力去杀肯定是杀不完的，只能是依靠特定的方法。
往东是一座橙湖工作人员的办公楼，那里已经被苏城河提前清空，并且提前放进去了一个抓娃娃机。
以发放奖品的方式哄骗游客们进入后，大楼就将封死。
至于那个娃娃机，是曾经他参与过的一个项目，里面的每只娃娃都是鬼。
只要有一名游客试图抓取，那么等待所有人的都将会是命中注定的死亡。
苏城河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亲眼见到一家三口幸福地面前走过，那个孩子还天真烂漫地对他招手，这让他的内心更加痛苦。
最终他还是选择扶着李观棋回到了湖心餐厅的楼下，避开游客们的目光，躲一个清净。
但事到如今，已经没有清净可言。
这次的清洗、彻查是以数以百计的性命为基础，他是这个计划的全盘制定者，也是操刀者。
滔天的血债人人有份，而他无疑是那个最残忍的刽子手。
李观棋如今倒是看的开一些，他用仅存的左手拍了拍苏城河的肩膀，劝慰道：
“苏兄弟，放宽心吧，你现在真没认识到吗，其实他们都是假的。”
橙湖的游客们，也许是假的，也许不是，处于模棱两可之间。
也正是因为这种模糊，才最是折磨人。
苏城河长叹了一口气，搓了搓麻木的面容，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点了点头。
李观棋见状僵硬地收回了手，犹豫许久后艰难说道：
“关于大炊……”
“好了，我懂，我都懂。”苏城河抬手将其打断，报以一个信任的手势。
说罢，他调整了一下心态，开始向前走去，同时拿出手机继续拨打电话。
而李观棋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格外复杂，面色也愈发苍白，久久没有再动过。
……
“有鬼装人进了特殊项目，还是现在活着的店员里有鬼？”
现在需等待第一步的结果，季礼的心思开始放在“人数矛盾”上面。
想到这里，他走出了房间给程铭拨打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