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只是一个他认识了不到二十四小时的陌生人而已。
他们继续聊着天?,大部分时候,都?是靳忘得比较多。一般沈念只会眨着眼睛,认真地?听他话?,然后时不时小声提点问题而已。
在聊天?的过程中,靳忘得知了沈念会画画的事情。
他不由?得惊叹道:“那以后你不就是艺术家了?好?厉害啊!”
对比他小学美术课就不及格的画技来,学美术的沈念,简直就是神仙般的人物。
其实沈念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厉害一些——他小小年纪,就已经在海外办了好?几次巡回画展了。要不是沈念有自闭症,这些活动不定还能有更多。
沈念眨了眨眼睛,摇头否认:“没有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喜欢看靳忘对任何人露出这种崇拜或仰望的神色。
在沈念的心里,靳忘就是最好?的。
任何人,任何事,包括沈念自己,都?不值得他露出这种表情。
两个人这么聊,不知不觉就聊了快一个多小时。
陈嘉志在那边叫着靳忘的名字,后者应了一声,对电话?里的沈念道:“沈念,我现在有点事情,可能要走了。”
沈念一下子就坐直了身体,听到靳忘有事情,也没有挽留他,只是很小声地?叫他的名字。
他泄愤似的戳了戳屏幕里靳忘的脸,轻轻道:“哥哥……”
靳忘从小自己一个人长大,还从来就没有过这么个奶白可爱的弟弟,对着他嫩生嫩气叫哥哥!
他立刻心化了,连声应道:“诶诶诶,哥哥在呢。”
“明天?……打电话?……可以吗?” 沈念露出点小虎牙,冲靳忘怯生生地?笑。
其实靳忘不他也能感觉到,今天?晚上这个电话?之所以能被促成,还是因为原平来了的缘故。如果?吃完饭原平离开?了,他恐怕就不能再联系靳忘了。
沈念有点紧张,手指神经质地?扣着桌面,等待着靳忘的回复。
靳忘虽然十八年没当过哥哥,但进入角色很快。
他现在每天?就陪着陈嘉志,厂里的事情有其他人担着,他不用做,所以每天?都?能空出半天?时间来。
想?到这里,靳忘答应道:“可以,但是我每天?不一定什么时候有空。到时候我告诉你,好?吗?”
“好?……” 沈念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了最后一句,“哥哥……你要记得哦。”
靳忘也笑着道:“知道了,不会忘的,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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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平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医院,接替守夜的徐小义。
陈嘉志此刻还在睡着——病着的人身体底子一向弱,药水里又有很多镇静成分,为了让他们晚上不至于被病痛折磨,能够睡个好?觉。
熬夜着实对人的身体不好?,所以这段时间守夜都?是徐小义和靳忘轮着来。
靳忘年轻,身子骨还熬得住。徐小义都?是和陈嘉志年纪差不多的人了,天?天?熬夜也受不了。
两人于是商量着要不要请个护工——但陈嘉志处处都?需要人照顾,他脾气又太臭,交给不熟悉的人来做这些事情,徐小义和靳忘都?不能放心。
幸好?原平一来,压在他们还有厂里其他伙计身上的担子就轻了不少。徐小义也总算能够松口?气。
熬了一个大夜,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他眼睛都?是冒金星的。
原平赶紧伸手扶住徐小义,后者拍拍他的肩膀,声音有点飘忽:“阿平,你来了啊……来了正好?,二叔去眯一会儿。”
支撑着他的人点点头,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有力:“嗯,二叔放心吧,一切有我在呢,你去休息吧。”
有原平这句话?,徐小义再多的不放心也放心了。他拖出病床下的折叠行军床,真的是累狠了,刚摊开?连被子都?没铺,就那么和衣睡着了。
靳忘和徐小义轮班,前天?轮到他守夜,所以昨天?晚上就由?徐小义来。
这时候他正好?洗漱完毕,从修理厂开?车过来,准备接替徐小义继续照看陈嘉志。
靳忘怀里揣着摩托车头盔,边走边脱手套。他用手咬着一只,腾出手去解另一只的扣子。
原平看了他一眼,心道难怪沈念那小孩儿看了一眼就动心——自己这个弟弟,皮相确实很好?。
见到原平坐在病房里,靳忘口?齿不清地?问好?:“原平哥,早上好?啊,吃早饭了没有?……二叔这是睡着了?”
解下手套,靳忘随手塞进口?袋里。他解开?外套拉链,从怀里掏出个包子,大口?吃了起来,顺手递给原平一个。
原平拒绝道:“吃了,今天?早上你嫂嫂给我煮了粥。”
沈知意恐怕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让他无比窘迫的称呼,正是从原平这里开?始的。
原平对着他,好?像总有很多不好?意思。其实在沈知意不知道的地?方,他也会像所有的爱人一样,跟自己最好?的朋友或明或暗地?炫耀自己的另一半。
靳忘也没想?到自己一来就能被塞一嘴狗粮,有点怔愣:“哦,那很好?啊……”
原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