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和自己的母亲在等什么人,他年纪小熬不了夜,时常依在母亲的身旁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他都会问母亲,等的那个人来了么,那人若是来了,母亲脸上的笑容会维持很久。
若那人没来,母亲会好久都不开心,随着他的长大,母亲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行为也越来越怪异。
有人说她疯了,病情严重的时候甚至连他这个亲生儿子都认不出来。金承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刚成年的男孩,那时的他极其讨厌自己的母亲,她可以将自己认成其它所有的人,唯独叫不出自己的名字。
金承上学后选择寄宿,很少回自己的那个家,与母亲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人前也绝口不提自己的母亲。
那场变故之后,他与三姑娘分开躲藏,怨了母亲那么多年,不过是因为她将自己完全的忽略。哭闹,耍脾气,赌气不理大人,是小孩子搏取关注的手段,当金氏宗室拿她来威胁自己,金承毫不犹豫的就妥协了。
“你等了一辈子,最后落了这般下场,王后的位置对你说就那么重要么,你看看我,我是你亲生儿子。”
金承扯着母亲的手,悲愤的大吼,到了这个时候,她的眼中还是没有自己,心心念念的全是她的后位和万凤之冠。
母子分开之后,姑娘被送进了疗养院,她不被允许出房间,更不允许与外人接触,那里堪比监狱。
她的病间歇性发作,偶尔清醒的时候,她会想办法从犹如牢狱的房间逃走去,全都以失败告终。有个护理人员嘲笑她,不要白浪费功夫,这里是帝国最严密的辽养院,外面人的称这里为二看,除了死掉变成尸体被抬出去,否则没有人能从这里逃走。
死这个字刺激了三姑娘脆弱的神经,她本就爱占牛角尖,房间面破碎的东西越来越多,三姑娘会将那些碎片藏起来,无人的时候,一次次割向自己的手腕。
从初时的恐惧,到后来的快感,手上的伤口越来越深,她对自己下手也越来越狠。这次她趁看护人员不注意,割断了静脉,血是止也不止住,疗养院里没有救治的条件,打电话找来了救护车。
三姑娘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她身上的血已经流了很多,脸色毫无血色,没人会想到她会在半路上,突然对医护人员发起攻击。
疯子打人,完全是以命相搏,医院人员哪见过被救治的人突然暴起伤人。最后她更是不管不顾去抢机司的方向盘,救护车侧翻在路边,她最终用生命的代价逃出那座牢笼,却因体力不支倒在了路边。
“为什么要做傻事,为什么不等等我,你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为了你那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我做着自己都讨厌的事情。”金承毕竟只有十七岁,一夜间经历成长,是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口中说着报怨的话,抱着病床上的母亲不愿放手,他怕只是自己一眨眼的功夫,仪器上的数字全部归零。
梦想与白日梦最大的区别,就是梦想一小心就可能实现,而白日梦却是怎样也实不了。即使金承成功继承了王位,有王后在,有那位名义上的生母在,三姑娘的身份永远只能是个秘密。
三姑娘对儿子的声音充耳不闻,一双眼紧盯着宋朝,口中还在呢喃着凤冠之类的词语。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三姑娘心中只有凤冠和后位,这是有多么大的执念。
宋朝无法理解,一顶竹胎的凤冠,竟使再华丽能比自己的亲生儿子更为重要。执念后位就是更可笑的事情,王室一年在财政那里领到的津贴少的可怜,只比中产家庭强上一些,宫廷不得不出租祖产来补贴日常的开销。
王室除了名头好听一些,活得都不如动物园里面的大熊猫,大熊猫还是国宝,摔个中跤都有人爱。国内专门有一些人,拿着放大镜找王室的错处,一但发现一丝丝做的不好的地方,便会大书特书一番。
屁股下的王位不牢靠,兜里也没有几个大子,动不动就要出来道歉,王室一家实在活的憋屈。
三姑娘的呼吸声突然变得粗重,出气多入气少,吐气的间距也在增大,已经到了油枯之时,她似也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好,抓着宋朝的手紧了几分,腕处的纱布透出血红的颜色。
她的嘴巴里已经说不出话,发出嗬嗬的声音,听着人的心揪在一起,害怕她下一口气喘不上来,就这般死在了眼前。
金承扯着母亲的衣服,眼泪止不住的向下流,他知道母亲最想要的是什么东西。
“你想要的东西,我已经找来了,你扭过头看一看。”
三姑娘心中执着只有二物,凤冠与后位,说到底终是一件事情,那就是成为王的女人。后位在白家人的手中,除非白家倒台,想要废后绝无可能的事情。
万凤之冠更是头疼的问题,权少顷虽没有职务,他背后有龙盾和景家两大杀器,与他谋事,金承怕东西没谋到,再把自己赔进去。
好在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在网上找到了个卖家,八成复制了万凤之冠。世上的人多是在网络照片见过万凤之冠,没有见过实物,肉眼很难分辨出真假,何况三姑娘精神状态异于常人,根本不会发现凤冠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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