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带雨林中的环境又潮湿又闷热,趴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全身都如水洗过的一般。朱雀小队已经在这里埋伏了一天一夜,他们的目标就是山坡下那几间竹屋,解救里面被绑的人质。
一个移动的草丛快速跑了过来,负责侦查的孙兵脱去身上的伪装,拿出侦查记录与小队的人商量起营救方案。半个小时后,朱雀小队趁着夜色摸向了那排竹屋……
燕妮儿躺在病床上,眼球在眼皮下快速的转动,指关节因为某种不控的原因,僵直的微微颤抖。一声大吼,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刚刚在噩梦中挣脱,她的大脑还处于混乱之中。
太阳穴一阵巨痛,似乎有什么东西想锯开她的脑壳跑出来,她痛苦的捂着太阳穴,鼻间流出一赶温热的液体。
燕妮儿扯下手背上的针头,冲进卫生间扭开水龙头,冲洗着脸上的鼻血,这不是她第一次流鼻血,她知道脑子中的那枚子弹开始不安份。
水流冲刷着鲜红的液体,一丝丝血迹随着水流,分化蔓延最后流进排水口。也许是爆炸波撬动了子弹的位置,记忆的零星碎片被释放出来。
漫天令人作呕的血腥气,青面獠牙的鬼头,战友的脸一张张在她面前闪现,仿佛要跟她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听不懂他们的喃喃细语。
燕妮儿痛苦地抹去脸上的水,有种人明明活着却早已死去,行走在人世间的不过是一具躯。
厉熙和一夜没有离开自己的办公室,脑中不断完善着手术方案,燕妮儿的案例实在太稀少,他像一个发现新玩具的孩子,完全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就连敲门声都没有听到。
安德海敲了几分钟的门,要不是医院里面人确定厉熙和没有离开,他都怀疑办公室里面没有人。实在等不下去,他推门走了进去。
厉熙和还是穿着昨天那身衣服,对于有洁癖的人这很少见,安德海走到他的办公桌前,见他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用力的咳了一声。
这一声咳,厉熙和脑中的画面被打破,他最讨厌手术的时候被人打扰,即使是在脑中预演的也不行。猛然抬起头,一双眼阴沉沉的看向来人,安德海自认为见过大风大浪,还是被这个眼神吓到。
那个眼神人类根本不会拥有,阴挚,黑暗,血腥,安德海脊背一震,差一点想拔腿就跑。
“厉少,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厉熙和垂下双眸没有说话,安德海身体本能的向后撤了撤,他有些担心厉熙和的办公桌内藏着手术刀,随时会冲过来将他肢解了。
“我来是想询问一下,燕妮儿脑袋里面的那颗子弹,有没有手术的可能。”
厉熙和耳朵一动,再次抬起头,眼中的寒气少了一些“你想给她做手术?”
其实像厉熙和这种人十分的好懂,根本不屑隐藏自己的情绪,生气的时候恨不得分分钟钟分解了你。心情平和的时候,视你如无物,多看你一眼都会污了自己的眼睛。
“脑袋里面有个那东西,总不是个事,厉少你是全帝国最好的外科医生,我想问一下你的意见。”
不知是安德海那句最好的外科医生,拍的厉熙和心情愉快,还是给燕妮儿动手术的想法两人不谋而合。厉熙和拿起桌子上的指示棒,在燕妮儿脑部CT片子上画了一个圈。
“这里是一个很典型的盲管伤,子弹击碎头骨进入了大脑中,不知是她走运还是其它原因,子弹并没有在她的脑中发生弹跳,卡在了脑干的附近,这个地方很危险,随时会因为移位或者水肿压迫呼吸造成死亡。”
安德海知道她的脑中有一颗子弹,没有想到如此凶险。厉熙和对燕妮儿以往的病历很感兴趣,异物进入大脑,损伤细胞组织会释放液体来保护,形成脑水肿,在没有得到及时治疗的情况下,同样会因为脑水肿压迫呼吸造成死亡。
还有流血关,感染关,从燕妮儿脑部CT来看,子弹周围的组织变化,有增生感染的迹象,很难想象她是如何从一个个关卡下活了下来。现在她的脑中达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平衡,一旦这个平衡被打破,她随时会丢掉性命。
安德海对燕妮儿以往的经历并不清楚,试图去查那段经历,似乎有什么人阻止任何人调查那件事情的过往。
“厉少,手术将子弹取出来的可能性有多少?”
“那看这个手术谁来做,如果让我来做这台手术,有六成的把握安全取出子弹。”
医学上没有百分之百的事情,即使医术再高超的医生,也不能保证每台手术都会成功,六成的成功率已经非常高。
“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么?”
“子弹的周围出现了感染的情况,需要切除一些感染的组织,可能会对她身体的协调,语言和思维上有一些影响。”
相对于生命来说,这些后遗症根本微不足道。厉熙和当然希望能够亲自操作这台手术,这是一次非常难得的经验,只是像这样的手术必须要有家属的签字,看向安德海思考着他与燕妮儿的关系,是否能代替家属来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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