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一定能将你想要的东西交给你。”
黄传芳用力拍拍张逊的脸“不要以为可以拿那东西能威胁我,如果这个孩子还是不配合,你与你女朋友在我眼里,与一堆死猪肉没有区别。”
傍晚的时候,大雨将到,天气异常地闷热。张逊拿出那张撕碎的画,重新拼好放到小月亮的面前。
小月亮空洞的双眼被那画吸引,张逊指着画纸,不断强调‘回家’这个词,小月亮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拿起画笔画了起来。
不消多长时间,与原先那张一模一样的画呈现在纸上,张逊猛抓自己的头发,烦躁的在屋子里转圈。
此时一道闪电划过,屋外下起了瓢泼大雨,小慧望了眼纸上的画,又看看处在崩溃边缘的男友。
“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
“小月亮她只见过部分凤冠,没有见过凤冠完整的样子。”
他们一直将宝押在小月亮的身上,却从来没有想过,她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当初只是匆匆一瞥,就随意画在了纸上。
“那怎么办?”
这帮人虽然穿得人模人样,确比那些讨债的人更狠,明天他们交不出画,摆在面前的只有死路一条。
张逊抱起地上的小月亮交到小慧手中“我们必须逃出去”
“四处都是高墙,外面还有人守着我们怎么逃出去?”
是啊,怎么逃出去,大门上挂着锁,门外又有人看守,这里离最近的公路要走一个多小时。
“顾不上那么多了,先逃出去再说。”
张逊拿起颜料胡乱的挤在一个杯子里,再用水调和。房门半开,外面的风雨吹了进来,张逊面部僵硬朝门外看守的男人一笑。
“那个,我有些饿了想要点东西吃”
“没有”
看守的人没好气的说道,外面又是风又是雨,其它人都在旁边的房间玩牌,谁让他运气差连输好几把牌,只能命苦替别人轮岗。
张逊招招手“不让你白跑,我们用东西换。”
看守的人听说有好处,压低身体凑近门边,门向一边拉开,张逊手中混合颜料的液体向着他的眼睛泼去。看守的人只觉一片彩色的液体泼来,然后是双目火烧般的刺痛。
张逊快速向他的腰间摸去,一把抢过来他腰间的枪,看守人胡乱与他争抢,口中骂骂咧咧呼唤一墙之隔的同伴。
风雨声太大掩过他的声音,却把张逊吓得慌了手脚,手指一顿胡乱操作,手枪发出巨大的震动声,身下的男人肚子上晕开一片血红。
这是张逊第一次开枪,明显吓坏了,天空划过一条银链,照亮整个天空。小慧小心翼翼望了望不远处的房间,里面的人正赌得热火朝天。
“快走,趁他们还没发现。”
张逊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提着枪朝着大门跑去。地上的男人捂着肚子爬起来,雨水冲刷掉他脸上的颜料,摸索着墙上的瓷砖寻回同伴的房间。
房门突然大开,风雨裹挟着一个男人刮进来,屋子里的人一惊,很快他们就认出这个全身五颜六色,如同掉进染缸里的人是他们的同伴。
“快,人跑了。”
门外传来几声急促的枪声,屋子里的男人丢掉手中的牌,冲进雨幕之中。院门大开,黑色的铁门在风中来回摆动,两条人影在雨中狂奔。
“追,他X的,让老子抓住他们,非打拆他们的腿。”
天地间一片混沌,张逊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小月亮的身上,深一脚浅一脚的逃命。他身后的小慧雨迷了眼,嘴巴更是张不开,每次呼吸都有水气钻进鼻吼,抹去一把脸上的雨水,朝前面身影追去。
两道光束划破雨幕,张逊扭头向光源望去,心头更加的急迫。人家有车,有枪,通往外面的路只有一条,找到他们是迟早的事情。
“怎么办,他们追上来了?”小慧焦急地问道。
张逊将怀中的孩子交给女友,拉着她到一旁的蔬菜大棚躲避。
“你藏在这里躲好,我把他们引开”
“不,他们手里有枪,你会死的。”
此刻的张逊听到死字,没有原先那么害怕“一会儿我将他们引开,你就冲着相反的方向跑,找到附近的人家你打电话求救。”
小慧摇着头,雨水冲刷着她的脸,有水进到眼睛里好痛。张逊晃晃手中的枪,低头吻了下女友的唇。
“我有枪,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车子越来越近,张逊从路边跳出来,冲着一个方向全力奔跑。
“在那里别让他们跑了。”
车轮撵过路面上的积水,溅起一大片水花,小慧抱住小月亮的头,压低身体尽量降低存在感。车子风驰电掣地驶过,小慧伸出头来,朝着相反的方向没头没脑的跑着。
这场大雨百年难遇,路上的积水没过小腿,小慧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全然不顾前方是哪里。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越快的找到人求救,张逊被救的可能就多了一分。
背后一声枪响,娇躯猛然一震,惊谔的回眸,天地间一片黑暗。小慧紧抿着双唇,强忍夺眶欲出的眼泪,抱紧怀中的孩子,毅然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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