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黑暗,像黏腻触手,总是在权少顷精神放松的时候,破开血肉,钻进大脑。
啊……惊呼着睁开眼,腮帮上下鼓动,像溺水之人,离开黑墨之般的河水,拼命呼吸着空气。
这是哪里,周遭窄窄小小不见一丝光亮,伸张手臂,长宽下窄,箍肩锁踵,这里分明是个棺材。
侧过头去,一身喜服的女尸躺在他的身侧,女尸全身发胀分明已经死了很久,别问他在漆黑的环境是怎么看清那女尸的模样,那女尸全身白的发亮,嘴上胭脂似血,在漆黑一片中亮得耀眼。
棺材外面,一行人穿着喜庆的送亲衣服,王家兄弟抬着黑色棺材在山间行走,吹鼓手鼓着腮膀子,阵阵喜乐一路行一路传扬。
山还是那座山,在恶梦中无数次出现的大山,明明每天他疯狂锤炼自己的身手,一个个对手在他拳头下倒下,他的拳脚功夫进步神速,为什么还是摆脱不了这个恶梦。
棺材缓缓放入事先挖好的墓坑,一揪揪黄土抛下,很快形成一个大土堆。
不,他不要这么死去,成为荒山上一个土堆,连个墓碑都没有。权少顷手脚并用,拼命捶打着棺盖,欲从棺材内逃出去。
身旁的女尸突然睁开双眼,血红朱唇开启,无数蛆虫由内爬了出来。
“你永远也别想离开这里。”
权少顷由床上弹跳起来,空气中激情过后的糜烂气息未退,一只弱若无骨的手攀上肩头……
“爵爷,你……”
“滚”
扯起那只手,连同身上的被子一同丢到了地上,很快,门外冲来几名亲卫。
“把她带出去,我再也不想看到她。”
“是”
地上的女人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连人带被子扛了出去。权一站在门外,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那个女人,摆摆手命令将其处理掉。
“家主睡了多久?”刚刚完成任务回来,轻声询问门旁其它亲卫。
“三十分钟。”
权少顷捞起一旁浴袍穿在身上,浑身上下布满与人交手留下的伤痕,他感觉不到身体的痛,他只有满腔的愤怒。
赤脚走到窗户前,窗外夜色正浓,万家灯火,每个窗户里有着这样那么样的家庭,或是欢声笑语,或是交颈而眠。为什么只有他,噩梦缠身夜不能寐。
捏在栏杆上的手指咯咯作响,愤怒释放心底那只恶魔,恨不得将全天下都毁灭。
门外响起敲门声,这个时候不是十分重要的事情,没有人会冒险打扰他。权一步进屋子,看到曾经傲视天下的男人,像只受伤发疯的野兽,双眸燃烧着毁灭天地的血红。
“家主,王家老大,王江找到了。”
“在哪里?”
“就在帝都”
王家老大这招灯下黑玩的好呀!害他苦苦找了两个多月。
再繁华的城市,在那些高楼大厦阴影之下,生活着这个城市最低层的人们。他们如阴沟中老鼠,衣不蔽体,食不裹腹,生活地方垃圾遍地、屎尿横流。
前几天那场雪,寒冷又加重了几分。城郊涵洞下数个大铁筒燃烧着,三五成群的乞丐聚在铁筒旁,汲取那丝丝热力。此时,正是夜生活高潮的时候,不时有乞丐由外面回来,手里拿着垃圾箱中找来的残羹剩饭。
城市人眼中臭气熏天的垃圾箱,在他们眼中那就是一个个聚宝盆,身上穿的,嘴里嚼的都来至那里,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捡到什么值钱货,那就可以阔绰一段时间。
这片的老大躺在杂物堆成的窝棚旁,推开身旁女乞丐,忽然叫住刚刚回来的男人。
“啊水,听说你今天捡到了好东西?”
男人身材高大,腿有些跛,满脸渍泥,形如杂草的头发盖住大半张脸。被人叫住,阿水没有说话,伸手由衣服里拿出半盒好烟,扬手丢了过去。
乞丐头贼兮兮接过烟,抽出一根放到鼻子下,直称赞好烟。
叫阿水的男人是两个月前,满身是伤的来到这里,乞丐头不管他在外面是什么身份,只要在这里讨食,就必需归他管。
“不好了,警察来了,快跑呀!”
乞丐头骂了声娘,这帮臭警察,天这么冷,不好好在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半夜跑这破涵洞抄他的底。
听到警察两个字,阿水藏在长发下的深眸一狞,向远处荒地跑去。一片惊天呛地的叫骂声中,十数辆警车将涵洞团团围住,近百名警察手持捕捉网和警棍,见人就捉,若有反抗劈头盖脸一阵警棍伺候。
警灯闪砾,照亮大半天空,阿水身如脱兔在半米多高杂草中灵活穿梭。似乎这条路他事先演习过无数遍,几个呼吸间不见人影。
身后嘈杂的声响已经听不见,阿水顿住身形,回头观望,呼吸不见一丝慌乱。两道灯光罩向他的脸,刺的他睁不开眼。啪、啪、啪依次亮起数道车灯,形成包围之势。
“曾经的c军之虎,怎么像个地沟中臭虫,东躲西藏。”
光影中走出一个男人,身形颀长,本是无尽风华的脸上阴得可以滴下水来。双脚上穿着硬底军靴,踩在碎石上发出吱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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