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柩派出两颗飞头煞,将失去意识的二人咬得睁开眼,看着他俩痴呆的模样,仍是不放心,试探着叫了一声姐。庄灵像听不见似的,抑或是不知道“姐”是什么意思。
“这碎魂阵法果然厉害,果真如师父所说,能让人变成痴儿。只可惜人头不够,要不然整个昆仑都给它盖住,让所有人都变成傻子。”
两颗飞头煞飞到獓因的手旁,露出尖牙去咬其手指,獓因像感受不到痛似的,任凭自己的指头被啃掉皮,咬断骨。
庄灵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庄柩上前将其扶起。
“姐?”他继续轻唤,仍是得不到回应,嘀咕道,“看来是真傻了。”
庄柩先不去管她,而是看向獓因的庞大身躯。
“师叔,你这颗牛头我就收下了,”他兴奋道,“还从来没用妖兽的脑袋炼过飞头煞,这次咱也精进精进技艺。”
说罢,一群飞头煞将獓因的脑袋围住,撕咬过后,长着四角的牛头和脖子分离,哐地掉地。血柱冲天而起,又散成雨落下,淋了庄柩一身。那腥味让他觉得异常刺激,伸出舌头舔了舔,味道像是带些甜味的铁。
看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牛头,庄柩心生豪情,心想自己不过一名普普通通的魔修,竟然能干掉这等庞大妖兽,实在是能耐得上天。
他不由地感谢起师父的那颗飞头煞,感谢清风与秦忠,若非他二人,獓因也不会一时脑热非要死磕。他也感谢大姐,若非有她当作人质,自己也不会有机会脱身。当然,他最感谢的是自己,竟能在短短时间内想出一个可行的计划,虽然目的只达成一半,但也够本。
庄柩是一个理智的人,知道自己修为不够,能有今天都是靠姐姐的帮助、师父的栽培,所以他毫不吝惜自己的感激,毕竟感激是不用付出什么代价的。他也知道西王母之墓不是自己这种角色能染指,所以不打算继续去找。至于师父的命令,同样也不打算遵从。如今有了獓因积攒的飞头煞,他觉得可以离开师父的掌控。
庄柩扛来自己的棺材,命令飞头煞们叼起獓因的头扔进去,紧接着一颗颗飞头煞也回里面摆好。
獓因的尸体他留着没用,准备用魔道的办法榨干里面的真气,却发现一丝真气也无。
庄柩大惊,呢喃道:“这是什么情况,为何真气会不见了?”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任何风吹草动,才稍稍放心了些,“这昆仑太过邪门,还是早点离开得好。”
他双手握诀,准备撤回组成碎魂阵法的飞头煞,却发现无法控制它们。如先前的獓因一般,他的眼中也爬满震惊。
“不可能……不可能,”庄柩眉头皱紧,青筋暴起,“我明明将自己的烙印打了进去,为何会控制不了?”说着手诀一换,却发现大钟内本就属于自己的那些飞头煞也失去了联系。
仿佛一下子没了力气,他瘫坐在地,呢喃道:“这到底是为何……”
天上,钟内。那青面獠牙的飞头煞本该是闭着眼,此刻却双目圆睁。大嘴一张,声音借由钟口传到下方。
“狗徒弟!”
正在思索间的庄柩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身体顿时一抖,紧接着抬头看向夜空,虽然除了黑什么也瞧不见,却是害怕到极点。
“师……师父?”
“你这狗东西眼里还有我这个师父?”青面飞头煞道,“我让你打探西王母之墓的消息,你竟直接害死你师叔。虽然那牲口是死是活都无所谓,可你却什么也没问出来,现在竟还想卷走所有飞头煞逃跑,当我不知道吗?”
“师父,”庄柩颤声道,“你不是在炼化饕餮吗,为何宁可冒前功尽弃的风险也要偷窥这边的情况?”
“炼化饕餮?”青面人头大笑起来,“在你们姐弟俩出发不久,我就已经将饕餮炼化。”
“老东西,”庄柩知道自己和师父间已没有缓和余地,也不再讲什么礼敬,骂道,“你可真够阴险,利用我姐弟俩探路,自己在后面坐享其成。”
“虽然我是你师父,可论阴险狠毒,却是比不上你这狗徒弟,”青面人头道,“你为了侵占獓因的飞头煞,连自己亲姐都可以牺牲,哪来的脸说我阴险?”
庄柩冷哼一声,道:“我不光能牺牲我姐,我还要弄死你这老东西。”说罢,一颗颗人头从棺材里飞出,连成一面墙遮住自己头顶。
“老东西,你去死吧!”
飞头煞朝天扑去,庄柩则是在其遮掩下果断逃跑。
“早晚有一天我要宰了你……”
他边跑边骂,只听凄厉的哀嚎声在脑海中炸响,随即像是不会走路了似的,双脚停住,上身向前一倾,趴到地上。飞头煞失去控制,如雨点般砸到他身上,噼里啪啦、叮叮咣咣的声音响了一阵,庄柩的身体变成了一摊烂肉。
“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青面飞头煞冷哼一声,从大钟上脱离,飞到庄灵面前,“你弟弟已经死了,我现在送你去跟他见面,到时你好好报复他。”
说罢张开血盆似的嘴,直接将庄灵的整个脑袋含住,刺啦一声后,头与脖子分离。嘎吱嘎吱的咀嚼声从青面飞头煞口中传出,庄灵破碎的人头被其吐到地上。
青面飞头煞朝着庄灵的尸体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