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与秦忠在肉墙上开出通道,虎牢虽有灵智,但更多的是依靠其本能行动。此刻两处受创,便调动血肉往这两面肉墙上填补。从外面看,整个虎牢就像是一个正方体在被拉长压矮。
填补的效率不及清风二人前进的速度,再过一段时间,他俩便能出去。于此同时,外面成千上万的“虎大仙”不停地撞向魔狱,如鱼入水。而里面的肉墙上则是浮现出一张张虎脸,虎脸脱离肉墙,整个身子也跟着拱了出来。
虎大仙的本体闭目握诀,脑海中浮现出牢内的画面。
他准备亲自操控这阵法,不再继续消耗,而是用这上万的伥尸将两人啃食。
虎牢内的空间忽地变大,好让这群伥尸能活动开来。清风与秦忠俱是一愣,本来被挤在狭窄的肉道内,此刻却是置于空旷之中。
两人回头,看到身后是密密麻麻的虎头怪物,不禁心生不适。
“空间扩大,说明墙体变薄,”秦忠道,“别去理会这群怪物,继续破开肉墙。”
说罢一手持锏护住脑后,另一手挥锏去砸肉墙。虎头怪物们扑到他身后,面对其一身银甲,啃咬抓挠都不好使。
就算是在空旷的地带,若是紧紧贴着,一个人的身边也就能围五六个人,圈子放大,围得人能更多一些,可这样便与被围的人之间产生距离,赤手空拳无法有效攻击到对方。
秦忠再一次身陷墙内,只剩背后露在外面,伥尸虽多,却只有零星几个能摸得到他。再加上他一身力气,即便被扯住腿,也不能阻止其前进。同样的道理,因为空间的限制,能扯住他的也只有少数。
清风这边也是这种情况,但有一点不同,他没有银甲护身。伥尸的爪子在他背后划出口子,又顺着口子掀开皮,再去撕扯肌肉。
明月正在用血须包围火种,无瑕去治疗他的伤,清风痛得牙都打颤,再也忍受不住,转过身,将眼前的伥尸们挨个砍了头。“嘭嘭嘭”的炸裂声响起,被砍头的伥尸身体炸开,一枚枚骨刺扎进清风肉里。最里圈的伥尸变成地上的血肉,外圈的伥尸便又挤了上来。
另一边,秦忠没有去注意清风面临的状况,仍是用锏在墙上砸得肉沫飞溅。在他又一次挥锏的时候,前面的肉墙竟是主动分开,让出一条路。他这一锏落了空,整个人踉跄前倾,差点趴到地上。看着外面的夜色,他几步便跑了出去。
新鲜的空气灌进肺里,秦忠刚一放松,面容突然又扭曲起来。
“不好,”他声音急促,“ 中计了。”
这通道是虎大仙故意打开的,秦忠一心想要从虎牢内脱离,见面前突然有了出口,必然会什么也不想地冲出。待他出来之后,虎大仙便可以专心对付清风一人,而且一个人是破不开虎牢的。
秦忠回头,见那通道开始闭合,竟是毫不犹豫地又返了回去。
虎牢内,清风浑身是血,没有一块完整的皮。伥尸的骨刺扎进他的肉里,使他看起来活像一个刺猬。
他背靠着长好的肉墙,挥刀将面前的虎头怪物们斩首开膛,然后护住要害,任凭骨刺扎在自己身上。
清风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重复多少轮,面前的伥尸无穷无尽,而自己只有一个人、一把刀。没了明月的帮助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原来如此弱小,只是一群傀儡就能把自己逼入绝境。假如此刻能有明月掐诀放火,只需吐一口血出来,便能将眼前的伥尸们烧成灰。可能够实现的事又怎需用假如当前缀?真实的情况是他自己就要被体内火种烧死,或是被面前伥尸啃得骨头都不剩。
他再一次砍下五六颗虎头,“嘭嘭”几声后下意识地护住要害,骨刺已经扎不疼他,他觉得自己要走到尽头。
“师父,我不能帮你报仇了。”
“狗徒弟,这就要放弃吗?”明月喝道,“给我坚持住!”
清风没去理会,又在心里念道:“师姐,你现在在哪,过得怎么样?”
许清心没法像明月那般回应他,清风无奈地笑了。
一名伥尸咬住清风胳膊,想要将他整条手臂都扯下来。麻木的身体又有了痛感,他把手臂挣脱出来,砍下对方的头。
“我他妈不能死,我没滥杀过无辜,没干过畜生不如的事,我他妈凭啥死?”清风心中愤慨,用最后的力气喊道,“秦师兄,赶紧他妈的救救我!”
喊完这一句,他的后背蹭着肉墙滑下,瘫坐在地上,眼看着四名伥尸张着大嘴,露出獠牙咬向自己。
轰得一声巨响,银锏带着千钧之力将四名伥尸并排扫飞。清风抬头一看,只见一披着银甲的宽阔背影挡在自己身前,如门神一般威武,能拒一切妖魔。
秦忠挥动双锏,将伥尸们打得骨断筋折,无法行动。
“师弟,你先休整一番,蓄好挥刀的力气,”他道,“待我将这群怪物解决掉,你我兄弟二人从头再来。”
牢外,虎大仙借伥尸之眼看着里面一幕,只见秦忠将围上来的伥尸一个个打得炸开,漫天骨刺又伤不到他分毫。
这些伥尸都是虎大仙在漫长岁月中一点点炼成,如今为了两个不相干的人成片地毁掉,过万的数目此刻已不足两千。他顿觉心揪肉痛,后悔打这两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