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虽然不欢迎这二位,可面上却不敢有半点不悦,甚至还得装孙子扮奴才,陪着笑脸。
一副棺材可不轻,这俩人看起来瘦弱,却是能将其轻松扛在肩上,定不是等闲之辈。
掌柜心想若是怠慢了这俩人,或是哪个表情惹其不悦,说不定自己也得躺棺材里。运气好能完整地躺进去,运气不好怕是得被拼起来再装进去。
清风见掌柜去招呼那俩人,便问秦忠:“师兄,这俩人如此招摇,你可知是什么来路?”
“听说西南断头山一带经常有魔修出没,其中一派便是以棺材作为法宝。”秦忠道,“不过这法宝有何妙用,却是无从得知。但凡仙门和魔道在外遇上,若与任务无关,谁也不会互相找麻烦,可要是动起手,那便是出手就要见生死,自然也无法把对方法术透露出去。仙门历史悠久,法术才多半被人知晓,再者就是一些强大妖魔,不怕被仙门盯上,也会暴露出一些法术。”
“如此说来,这两人应该不是什么厉害角色,”清风道,“棺材是入殓之物,想必他二人用的是御物控尸之法,没甚威力。”
“有可能,”秦忠道,“不过还是别小瞧为好。”
说话间,只听咣当两声重响,那对男女将棺材放到地上,挡住过道。
掌柜不敢明着表达不满,只好拐弯抹角。
“我这店小,地方不甚宽敞,您二位若是不嫌弃,能不能让我的伙计把这两副寿材抬到后院保管?二位放心,我的伙计手脚都麻利,若真是不注意给磕了碰了,您二位把我脑袋拧下来。”
说罢他招了招手,两名伙计走了过来。
伙计来到那男女跟前,只见男的“啪”地一拍桌子,道:“掌柜的,我姐弟二人可是碍了你的事了?”
两名伙计见状畏缩着后退,掌柜被那声拍桌吓了老大一跳,可听这阴沉男人说话却又语调平平,不似发怒,一时间拿不准对方心思。
“不碍事,不碍事,”掌柜陪笑道,“我是怕您二位活动不便。”
“那就好,”男人从怀里摸出钱,“掌柜的,麻烦给上些好肉好菜,再开间上房,剩下的权当占了你地方的补偿。”
掌柜一见这些钱顿时欣喜,笑着道:“您二位稍等,我这就去办。”
清风回过头,不再去看那两人,只是心中好奇更甚,恨不得上去掀开那两副棺材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妈的,真他娘晦气,”一男子走进大堂,见被棺材挡住了路,直接张口就骂,“哪个没屁眼的死了爹娘不给埋土里,放两副棺材在这挡道,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全家死绝了吗?”
清风与秦忠一起看向那人,心想到底是哪路修士这么有胆量,竟然连商量的意思都没有,开口便是骂人。
而这一看非同小可,秦忠竟是罕见地露出惊骇之色。
“秦师兄,”清风疑惑道,“你认识那人?”
秦忠道:“那人的模样便是温霁。”
“什么?”清风死死地盯着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又对秦忠道,“羊大仙?”
说话间,那温霁模样的人也看到了清风,心中大惊,之前被其折磨的痛感仿佛再次发作,刚刚骂人的气势瞬间萎靡,转头就要跑。
“道友,”扛棺材那男人道,“不是嫌我法宝挡路,怎么这会儿又知难而退了?”
温霁回头看向那男人,骂道:“你以为我是怕你?没眼力的蠢材,夜里让人剁了喂狗都不知道!”说罢转过头继续向外跑去,
清风听其骂人语气,心想这温霁绝对就是羊大仙,毋庸置疑。
扛棺材的男人见自己被“温霁”连番辱骂,终是憋不住气,一手掐诀,一脚给棺材板踢开个口,只见一颗狰狞人头忽地从里面飞出,速度极快,两个呼吸便追上温霁,挡在他面前。
温霁和那人头贴上面,只见人头瞪着自己,忽地张开嘴,露出满口尖牙,对着自己的脸便咬,竟是被其生生扯下一块肉来。
他慌张地去抓人头的乱发,想要把它甩开,又有两颗人头从棺材里飞出,分别咬上他两肩,连着衣服撕下一块皮。
大堂里的人看着眼前这热闹,只有略微惊讶,却是没人害怕,只有掌柜将酒壶打翻在地,和伙计们一起战战兢兢地躲到柜台之后,又因好奇探出脑袋偷看。
他在这开了三十多年客栈,却还是第一次见仙人打架。
温霁没一会儿便被人头咬得血肉模糊。那扛棺材的人有意不伤他性命,所以没让那人头咬其脖子。
那人手诀一换,三颗人头停止撕咬,飞到门口,挡住去路。
“说吧,你是哪来的修士,敢在这对我口出狂言?”
“我就是宰了你爹,干死你妈的修士,”温霁袖中滑出一盏灯,握在手里,火苗亮起,又道,“今天来这送你们一家团聚。”说罢一缕火线从火苗里射出,却是直奔那扛棺男人身边的女子。
“卑鄙。”男人骂了一句,单手掐诀,又从棺中召出一颗人头。人头张开嘴去吞那火线,只听毕剥的声音伴着焦肉的气味散开,火焰裹住整个脑袋,那人头的脸皮如烧焦的面糊般融掉,一蓬乱发也被燎没。
头骨在地上摔成渣,温霁又分出三缕火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