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忠从身上摸出两枚铁符,形似马,取出其中一枚交给清风。
“这是我平时当作脚力的法宝,名为黄骠和雷驳,是之前一个师叔送我的,后来他除魔身死,我下山为他报仇,这两枚马符便都到我手里。”他讲道,“你手上的这枚是雷驳,注入真气便可化为烈马,虽不如乘鹤那般可以飞于天上,但是携带方便,跋山涉水如履平地,比乘鹤更快,如今送给你。”
“多谢秦师兄。”清风抱拳,将真气送入符中,把符一抛,见其化为一头神驹,昂首蹭蹄,威风凛凛。
秦忠同样召出烈马,二人各自跨上,与林妃秀作别。
积雪化尽,马蹄在水上踏出达达的响,秦忠在起伏的马背上回首,望着挥手的佳人。
“绝不能空着手回来……”林妃秀的声音越来越远,身影也渐渐模糊。秦忠转回头,与清风一起策马奔出五峰仙门。
刑殿内,武神通脸色平静,另外仨长老却是一个个面红耳赤,像是刚经过激烈的争吵。
“师兄,”木菩萨道,“宗门明确规定弟子间不能私斗,那清风与冰肌子还敢当众行凶,就一点惩罚都没有吗?咱们五峰仙门历经多少风雨,何曾让两个小辈如此闹过?这次如不严惩,弟子们心中定有怨言,若他们人人都效仿那清风,这宗门要怎生管理?”
“有怨言谁敢说出来?”武神通道,“又有谁敢效仿清风?”说着看向木菩萨,冷淡道,“之所以有今天局面,皆因你们几个无能。”
“师兄,”杀伐将厉声道,“当日我们仨已经拿下清风与那许清心,若非你放纵冰肌子,那清风岂能逃脱?”
“师弟,”武神通道,“你哪来的脸面与我说这话?你用破幻拿他二人,此法千年内不能再使,只因你们贪图他法术,便要付出如此代价,我看该严惩的是你们几个才对。”
“是我让师兄使用的破幻,你若罚便罚师妹一人就是。”木菩萨道,“那清风是魔道,又杀了虞规,混入宗门也是为了杀掉你那徒弟猇狂徒。我们为了你拼死拼活,又让弟子们看尽笑话,你不领情也就罢了,反而要罚我们?所有人都知冰肌子入魔,你怎么一句话不说了?宗主,你可真是赏罚分明啊。”
“不过死了一个虞规而已,算得了什么?”武神通道,“若不是要让天庭在此建立神祠,那些弟子们根本毫无价值,哪怕全都葬送魔口也算不得损失。”
“那我呢?”木菩萨道,“哪怕我死了,也算不得什么吗?”
武神通没有回应,不回应也是一种回应。
“你眼里就只有那个逆女,”木菩萨道,“我之前的付出权当喂了狗。”说罢,直接离了刑殿。
“师兄,”杀伐将长叹一声,“师妹对你一往情深,你却为了一个入魔的孽障一再伤她,我看不下去。”
武神通道:“你想做什么?”
杀伐将道:“我去杀了冰肌子那孽障。”
武神通道:“你有何理由杀她?”
杀伐将道:“她是魔道,这理由不够吗?”
武神通摇摇头,一手握诀,使了个传音之法。
五峰之下,所有弟子都接到了一个命令:清风与冰肌子并非魔道,冰肌子阉割众人也不予责罚。
众弟子听到这命令后心里凉了大半,这宗主甚至连一个安抚的理由都懒得去编。
所有人都知道清风与冰肌子是实打实的魔道,但宗主说不是,那便不是。当谎言被所有人接受,那它就是真的。
他们心中有怨,但是无法发泄。反抗的下场只有死,不想继续受压迫而逃离宗门,结局依然是死。想活着,就要接受宗门安排的一切,没有尊严,没有自由,永远困在修仙的牢笼里,这便是长生的代价。
三日后,舂雪镇。
此镇向西三百里,便是昆仑脚下。清风与秦忠长途跋涉,越高山、渡大河,风餐露宿,屁股都快颠成八瓣,终于来到这镇中。
二人没有急着去往昆仑之脚,而是在这镇中的唯一一家客栈住下。因是西方边陲,这里人口很少,街上一半都是外来人,他们被昆仑之中的奇珍异宝吸引,前来碰碰运气。
清风与秦忠洗尽这几日身上积的尘土,在大堂里点了几样菜。他俩打量了一下这里的其他人,见大多都是气质不凡,颇有仙风道骨之态。
“我看这里的人八成都是修仙者,”清风夹了一口菜,小声道,“会不会都是奔那起死回生的秘密来的?”
“未必,”秦忠道,“我虽未来过昆仑,但听说这里天材地宝遍地,虽然越到深处危险也越多,但即便只是在边缘转转,也能得到不少机遇,所以同道修者来这里也不足为奇。”
说话间,掌柜端着一盆汤过来,一张偏胖的脸上挤出笑容,眼睛被颊肉挤成一条缝。满面红光,像是刚醉了酒似的。
“二位应该是外地人吧?”
“是,”秦忠道,“想去昆仑边上采些珍贵药材,拿回去卖个好价钱。”
“原来如此,”掌柜道,“看你二位仪表堂堂,还以为是山中仙人下凡。”
“仙人?”清风道,“掌柜能认出仙人来吗?”
“小兄弟,不瞒你说,我虽是凡夫俗子,可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