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清风还想解释,却被娼蛇中的一个女人捂住了嘴。他现在口不能言,四体难伸,只能任由女人们将自己拖进娼蛇嘴里。
胳膊和腿上传来撕裂的痛感,清风的喉咙里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感觉手脚快被扯断,他加快体内气血运行的速度,开始猛烈挣扎起来。
“这小子倒是跟明月学了些法术,力气不小。”“咱们先把他的关节咬开,这样再卸他的胳膊腿就轻松多了。”
女人们商量了一阵,只见娼蛇嘴里又伸出七八个脑袋,她们张嘴咬住清风的肩膀和髋部,同时撕扯四肢的人也使足了劲。
清风的皮肤裂开,女人们见血更加疯魔。危急关头,清风的心脏开始狂跳,“怦怦”声仿佛要透体而出,血管里的血涌若激流,四肢向腰腹收拢,女人们没能扯下他的四肢,反倒是让他挣脱出来,跌到娼蛇下颚上。
几只手从底下伸出抓住清风的脚,口腔顶部探出十多具丰满的身子,张牙舞爪地扑向他,似要将其生吞活剥。
清风见状,掐诀使出“血刀”,对着扑来的女人们一挥,两颗脑袋掉落,喷出的血溅了自己一脸,紧接着又“噗呲噗呲”连捅数刀,将几名女人的胸口捅穿,黄色的脂肪混着血一起流出,同时还有惨烈的呻吟声响起;两颗脑袋掉落后便被底下钻出的手接住,随即诡异的一幕发生,接住脑袋的人竟然开始对其啃食起来。漂亮的脸蛋被咬碎,噬脑吸髓之后,只剩下骨头和凌乱的头发,然后被丢出蛇口。
清风看得头皮发麻,终于知道了这娼蛇中的女子为何不再是人而是妖魔。
他挥刀疯砍,一颗颗脑袋掉落,内脏如雨般倾泻。对他来说,这一次的厮杀跟在血池中完全不同,因为血池中的人是怨念所化,是虚幻的身体,而这娼蛇中的女人则是实打实的皮肉骨,“血刀”砍入时的触感完全不同。
随着女人们不断被砍杀、吞噬,清风挥刀的手越来越熟练,有时不用眼睛去看,便可以对准脖颈,直接将脑袋削下。他产生了这样的想法:若是练成‘血刀’之后能先来这里磨练一番,那先前与明月的那次搏命说不定结果会完全反转过来。
清风砍上了瘾,之前还觉得这些女人可怜,现在则是没了一点怜悯。他有足够的理由宽慰自己,同情心仿佛也成了他的敌人,在一次次挥刀中被斩了个干净。
女人被轮番砍杀,然后再被姐妹们敲骨吸髓,吃饱喝足的人接替而上,与清风狠斗,被砍死之后同样是沦为血食的命运。如此循环往复,竟有种生生不息的意味。
娼蛇口中渐渐暗了下来,口腔之外是一片泛红的黄昏,地上则是散落的白骨。
清风身上挂满了黏稠的血,每一次呼吸都会喷出一口白烟,挥刀时的疯癫归于冷静,他现在开始担心起来——娼蛇中的女人不计其数,而自己则是孤身一人,若这么耗下去,自己早晚得累死。
想到这里,他不再与女人们纠缠,转头就走,向娼蛇嘴边跑去。两名女人从娼蛇上牙膛倒吊而下挡住他的去路,清风信手挥刀,直接将二女拦腰斩断。与此同时,又有几十只手一同伸出来抓,清风将“血刀”在周身舞出刀网,抓来的手一碰到刀网便被切下,下饺子似的掉了一地。
“让他出去。”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女人们顿时老实起来,谁也不敢再出手阻拦。
清风从娼蛇嘴里逃出,跳到地上,新鲜的空气如冰水般清洗着他的肺,他双腿一软躺倒在地。
维持强力心跳的肾阳血气褪去,先前厮杀时积攒的疲倦便在肌肉与骨缝间四散开来。清风此刻累得连动都懒得动,身上被撕扯开的伤口也无精力去缝合,若是娼蛇此刻袭击,他必被吃干抹净,成为地上散落白骨中的一堆。
娼蛇俯视着死狗一般的清风,张开巨口,口中出现一名身穿红色婚服的女人。娼蛇吐出由女人肉身组成的信子,那红衣女子踩着信子款步走到清风面前。
“母亲……”娼蛇中的女人们齐声恭敬地叫着红衣女子。
清风早就猜到,这由数不清的女人组成的怪物能够上下一心,定不是因为她们团结,而是有一个核心在控制她们,显然这被称为母亲的红衣女子便是核心。
“清风,”红衣女子道,“姑娘们不懂事,刚刚不过是与你玩耍而已。明月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个练成‘血刀’的徒弟,嘴上虽说不管你的死活,可你若真死在这,我们也得跟着陪葬。不如这样,就像最初约定好的,姑娘们陪你练刀,保证不害你性命,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清风心里清楚,“血刀”虽利,却不可能将这娼蛇身上的所有女人都砍死。此刻这红衣女子主动示好,自己倒可以利用这机会磨练刀术。待时机成熟,无论是逃出这里还是再次面对明月,总该都能保住性命。当然,还有一个选择,那便是杀了眼前这红衣女子,核心一死,娼蛇定然随之溃散,他这么想着。
“小子,你该不会是琢磨着要杀了我吧?”红衣女子打量清风,“我主动与你交好不过是想结个善缘,你莫要以为我是在低三下四求你。你若一刀杀了我,我的姑娘们可就再无约束,到时你的下场也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