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邺让全军原地休息,又让火长傅新带着杨利去凤凰谷探查情况,杨利穿着破旧的军服,头发脏乱,看起来就是一名戍堡士兵。
杨利带着傅新一路向凤凰谷疾奔,距离凤凰谷还是十里,杨利忽然勒住马道:“我们被包围了!”
傅新一怔,他根本就没有看见哪里有异常?
杨利急道:“他们问起来,就说我们是来报信,有一支唐军队伍在戍堡以东二十里外宿营休息了,大约千余人左右,不知道是什么人?”
这是李邺特地叮嘱杨利的,在外围看不到伏击唐军的人数,也不知道路上哨兵的埋伏情况,那索性被发现,假装来报信,深入内部去查看情况。
傅新点点头,就在这时,忽然从四面八方杀出来百名唐军斥候,将他们团团围住,“你们是什么人?”
傅新连忙抱拳道:“我们是老胡柳戍堡的士兵,特来报信!”
“你姓什么?”
“在下傅新,这是我的心腹手下王四。”
为首校尉点点头,“你们跟我来!”
校尉事先得到通知,如果是老胡杨戍堡姓傅的士兵过来,要立刻带他们去见主将。
校尉他们继续西行十里,来到了峡谷内,杨利不露声色观察情况,不出都督所料,唐军士兵果然都在峡谷内宿营休息,目测有四五千人。
片刻,两人被带进一顶行军帐内,帐内只有陈忠奉和副将安况。
傅新单膝跪下道:“启禀陈将军,卑职有情况禀报。”
“你说,什么情况?”
“今天黄昏时分,卑职手下王四在戍堡东面二十里外老胡杨林内发现有一支军队在驻营。”
杨利上前一步,用河西口音瓮声瓮气道:“他们大约有千余人左右。”
陈奉忠点点头,又问道:“没有上前询问他们吗?”
“火长让我不要被他们发现,卑职不敢上去问。”
陈奉忠吩咐左右,“各赏他们五两银子!”
傅新再三感谢,旁边安况道:“你们在帐外等候,可能还有吩咐!”
傅新和王四退了出去。
陈奉忠点点头道:“看样子目标来了!”
安况也是一名粟特人,安国人,被毕思琛破格提拔,他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旅帅,现在一跃提升为鹰扬郎将,因为他没有资历,在军中没有威信,将士不会听他的,所以才让陈奉忠带兵,但实际上是安况做主。
安况冷冷道:“他们可靠吗?”
“应该可靠!”
“不要给我说什么应该,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我不爱听。”
陈奉忠见他态度傲慢,心中十分恼火,偏偏他又是毕思琛的心腹,陈奉忠只得按耐住不满道:“那依安将军之见呢?”
“派一队斥候去确定,然后盯住对方,让他们二人带路。”
“可以!”
安况立刻找来一名斥候校尉,叮嘱他几句,又道:“这两人如果老老实实带路还好,如果发现他们有异常,立刻杀了他们!”
“遵令!”
斥候校尉出去了,不多时,傅新和杨利带着数十名唐军斥候向西面疾奔而去。
两更时分,斥候校尉抵达了西面的老胡杨林,果然看见树林中有几堆篝火,校尉不敢靠近,只能从远处观察。
按照唐军的惯例,一般是每百人一堆篝火,树林内一共有十堆篝火,那就意味着对方有一千人,人数应该没有问题,看得出来人不多。
斥候校尉立刻派一名手下回去汇报,他要继续监视对方。
就在手下走了没有多久,忽然,四周出现无数黑影,将他们团团包围,无数支弩对准了他们,斥候校尉惊得目瞪口呆。
杨利带着傅新催马离去,斥候校尉忽然明白了,这两人有问题,这是一个圈套。
但明白也晚了,他已经派人回去禀报,一切正常。
傅新和杨利再次带着李邺以及八千士兵在夜幕中疾行,傅新作为戍堡火长,对这一带的地形非常熟悉,他们带着李邺的大军从北面绕过对方的沿途哨兵。
这就是杨利的作用了,他故意引出对方的哨兵斥候,判断他们的位置,然后还要进山谷去探查对方有多少人,据他观察,大概有五千人左右。
他们也并不担心陈奉忠会杀人灭口,如果杀了他们,李邺明天一早经过戍堡时,两人一夜未归,李邺就会起疑心了。
李邺的思路也很简单,现在是冬天,夜里至少是零下二十度,让士兵在山崖上的雪地里趴一晚上,早就冻成冰棍了,他们肯定会躲在山谷内避寒,等自己的队伍快到山谷时,他们才会上山埋伏,所以才会派人监视他们。
既然如此,就可以将计就计,将五千士兵堵在山谷内。
李邺来到了距离凤凰谷三里处,八千军队分兵两路,刘永率四千人去山谷西面堵截。
李邺率领四千人缓缓推进,距离谷口数百步,他们再一次停住脚步,谷口上方有哨兵,再向前走就会被发现。
约等了大半个时辰,西面山谷上方忽然点燃了火光,这是约好的信号。
李邺立刻喝令道:“进谷!”
他率领四千骑兵向山谷内冲去,山谷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