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把剩下的八块钱塞到了田老太的兜儿里,“而且这么多钱呢,你也看见我们宿舍是什么环境了,万一再丢了咋整,你拿回家里准称。”
田老太原本不打算收的,但是一听到田甜说钱会丢,立马就把钱收了回来。
“就先拿两块钱,这些钱就先放在奶奶这儿,等以后你爸给你送粮食过来的时候,在把钱给你。”田老太一边把钱揣到肚子前面的兜儿里,一边想着什么时候给田甜在裤子里面也缝一个隐秘的兜。
田甜也知道她不能一下子劝田老太把这些钱全都拿回去。
她这段日子自己赚的那些钱是见不得人的,也不能跟田老太说。
虽然她兜里有些压岁钱,但是钱多少田老太心里都有数,毕竟家里就只有她钱给的最多,可能这些年田甜压岁钱攒下来,平常再买点儿东西,也不剩下多少了。
田老太和田立松没在这儿多待,交代了田甜几句之后他们两个就往回走了。
田甜把田立松和田老太送出校门,然后在学校里面逛了一圈,这才回宿舍里面。
宿舍里梁蓉和李文秀的父母全都离开了,就只剩下她们两个在宿舍里,看见田甜回来,梁蓉十分热情的对着田甜招手。
“田甜!过来坐着我们唠会嗑儿啊?”
田甜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李文秀的床铺边上。
田甜聊了两句,这才知道她在她们三个人当中是年纪最大的。
李文秀她们都是无缝衔接的一起一起往上读的,不像田甜一样,读完初中的时候中间还空了好几年,现在她都已经十七岁了。
李文秀和梁蓉两个人才十五岁。
并且李文秀和梁蓉两个人都是从同一个初中,同一个小学出来。
“那你们两个在初中的时候都不认识吗?”田甜好奇的问。
现在学校的学生都不多,按正理她们一个小学,又是一个初中的,读了这么长时间,肯定都会认识对方。
可是为什么她们两个刚才还那么生疏的自我介绍。
她们两个对视了一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李文秀率先开口,“我是知道蓉蓉的,但是她估计不认识我。”
梁蓉瞪大了眼睛,“我也知道你!我们大课间的时候我经常能看到你在跳绳,但是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田甜听了觉得好笑,“你们两个要是勇敢一点儿,上去问个名字,现在肯定也都是好朋友了。”
李文秀和梁蓉听了也笑了出来。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听到隔壁宿舍不断传过来的声音,又看看她们宿舍一直都没有人进来,大家沉默了一会儿,田甜还是开口问道:“我们宿舍,不会就我们三个人吧?”
梁蓉听了笑了出来,“不会的,宿舍肯定会满的,你等明天看看的,今天时间太早了,等下午和明天,人就都来齐了。”
田甜听梁蓉对这方面好像很熟悉似的,好奇的开口问道:“你以前也住过宿舍吗?”
她之前就好奇了,梁蓉看样子家境不错,而且李文秀家里也应该是双职工的家庭,家都在城里住的,为什么要来住宿舍?宿舍再好,也比不上家里的狗窝自在。
“我住过啊!”梁蓉坦然地说道,“我小学就是住宿舍的,不过初中没住了,我爸说让我住宿舍锻炼一下自理能力,我就住了五年。”
后来县城乱了起来,她爸妈担心,就没继续让她住宿舍。
不过这个宿舍是她住过最埋汰的宿舍了,宿舍柜子和床上全部都是灰,这明明才空了不到两个月,就好像好多年没有住过人似的。
田甜转头看向李文秀。
“我哥上半年结婚了,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住,我就住到宿舍里来了。”李文秀淡淡地说道。
田甜和梁蓉顿时没声了,她们没想到李文秀是因为这种原因住宿舍,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害怕戳中李文秀的伤心事。
李文秀看见她们两个突然间变得有些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你们没必要这样,我爸妈不是重男轻女。从小到大我家只有两间房间,我住一间,我爸妈住一间,我哥一直是住在客厅里。现在他要结婚了没办法,我爸妈准备再搁一个卧室出来。而且就算没有这一出,我也是要来住校的,其实我也是从初中就开始住校了。”
她爸妈都忙,没时间照顾她,她就住在宿舍里了。
田甜听了就也没继续多想,现在能供孩子读到高中的,也很少会重男轻女了。
三个人聊天聊到中午,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三个人拿着饭盒去食堂打饭。
干粮饼子也分三种,白面儿的,大家最常吃的苞米面儿,或者是在苞米面里掺了野菜,或者是其他东西的黑乎乎的干粮饼子,
菜就只有一个白菜炖豆腐。
这干粮饼子是因为有的学生家庭条件不好,像白面的馒头可能一斤的粮票就只能换少于一斤的馒头,苞米面就可以换成好的,而最后的杂菜面团,一斤的粮票可能换两斤的杂菜面团,而且需要付的钱也不一样。
田甜既没有去要白胖白胖的馒头,也没有去拿便宜的杂菜团子,就很正常的去拿她能支付的起的苞米面饼子,又打了一勺子白菜在饭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