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蓬莱洲西陲,某处山道上。
一位身着粗布直裰的年轻书生,拄着一根竹杖,慢慢地行走着。
在他身边,跟着一个青衣女童。
女童看起来不过八九岁,脸蛋又瘦又小,眼神还有些发散,看起来呆呆的。
身上还背着一个大书箱,快要压过她整个人了。
不过她走路却不慢,不管身着布衣的年轻书生脚步是快还是慢,她晃晃悠悠间,总能跟上。
“小书,累不累,要不要把书箱给我?”年轻书生回头,看到小姑娘这模样,充满爱怜地开口道。
青衣女童瘦小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摇头道:“先生,不用,我一点都不累,能背得动。”
说着她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袖子落下的瞬间,额头上隐约闪过几片青色鳞片。
年轻书生见她拒绝,也不勉强,道:“等爬到山坳,我就御风带你去西望仙家渡口,不是怕你累着,而是再晚,可能就赶不上回北止戈洲的最后一趟跨海传送阵。”
青衣女童哦了一声,算是回应自家先生。
随后两眼继续发散,恢复了呆呆的样子。
年轻书生知道自家徒弟的性格,看她这模样也不在意,继续登山。
不过他刚没爬几步,身后的青衣女童却开口了:“先生,师公会不会很严厉啊,我那么笨,悟性又差,师公不会不要我吧?”
身着布衣的年轻书生,闻言露出了一个温润的笑容,道:“放心吧,师父既然收了你,那伱就已经是听溪园的弟子了。”
“你师公他老人家平素是有些严肃,治学也严谨,但那是对我们,你是徒孙,世人都说隔代亲,他应该会喜欢你的。”
说到这里,年轻书生突然想到了过往的一些事,笑意更浓道:“就算你犯了错,师公他老人家要惩治你,有你大师伯在,也不用怕的。”
青衣女童发散的眼神,变得清亮了一些,问道:“先生,大师伯真的像各大仙家邸报上说的那么厉害吗?竟然能以一境之身,促成天地封正——他是怎么读的书啊。”
年轻书生问道:“怎么,你很期待见到大师伯?”
青衣女童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嗯嗯,我怎么也想不到,‘寒山李往矣’竟会成为我的大师伯。”
“我第一次在小镇茶馆,听到说书老先生,提起天地封正之事的时候,还想着什么时候去北止戈洲,看一眼这位寒山李往矣呢,只是从青湖镇到北止戈洲太遥远了,又隔着一座大海,我法力低微去不了。”
“没想到很快就遇到了先生。”
年轻书生看着青衣女童,满脸景仰的样子,微笑道:“你家大师伯自然是很厉害的,至于他是怎么读的书,等你去了书院,见到了大师伯,自然就知道了。”
青衣女童噢了一声,对于去往北止戈洲心里有了期待,爬起山道来一点不觉得累。
年轻书生却忍不住继续说道:“你三师叔和小师叔,也都很可爱的,等到了书院,你应该会喜欢她们。”
青衣女童只能再次从眼神发散,表情发呆中“清醒”过来,道:“先生,你好像说过三师叔很不喜欢读书?”
年轻书生回道:“不错,正因为这样,你师公对她很严厉,不过你师公也只是想让她多读点书,定定性子,并不是真要她读出个什么名堂来。”
“毕竟你三师叔传承的是你师婆的枪道,少读点书也不打紧。”
青衣女童好奇问道:“先生,师婆的枪道很厉害么?”
年轻书生不假思索地道:“你师婆乃是一位女子武神,家传的天殛枪法曾横扫八方,如果不是嫁入了寒山书院,在排当今最强女子武神的时候,应该少不了你师婆的一个席位。”
“就算是几十年没有出过手了,在那些知情的各家圣人、剑仙、武神眼里,也没有任何敢小觑她老人家。”
青衣女童想了想先生说的这种情况,觉得自家师婆婆还是挺厉害的。
但她却情不自禁地产生了一个疑问。
年轻书生看出了她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青衣女童将疑问抛了出来:“先生,师婆是一位女子武神,师公又是一位文道大圣人,那他们两个是谁更厉害?”
年轻书生被问住了,愣了一下才回道:“也许是师娘更厉害一点?因为每次出了什么问题,比如你师公要惩罚你大师伯的时候,只要师娘一开口,先生总是只能退让、作罢。”
青衣女童感觉自家先生这番话,做出了回答,但又好像差了点什么。
最终她没去想了,毕竟她只是青湖镇里的一只小青鲤而已,只读了很少的一些书,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
年轻书生看到青衣女童这反应,一阵莞尔,也没再讨论这个问题。
虽然此处没有他人,也离着寒山书院有千万里远,但背后议论先生、师娘,总是有些逾矩。
这个牵挂着听溪园先生、师娘、大师兄、师妹们的年轻书生,正是听溪园的二弟子,李往矣的二师弟余渡白。
年关将近,他也正领着新收的弟子,准备返回寒山书院。
青衣女童原是东蓬莱洲东平国青湖镇,一只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