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圆润如珍珠般的雨落下,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如同一颗镜子一样破碎成无数反光、细小的碎片。
而后,千万滴雨倾盆而下。
这是首都星数年难得一见的暴雨,仿佛是海水从天上倾泻下来。
雨滴密密麻麻的打在地上,发出密集的声音,片刻之前还游人如织的游乐场,现在已经被清空,所有人都跑到了屋子里避雨。
在这空荡的、唯有大雨的世界里,苏青越穿着一身白裙子,纹丝不动地坐在游乐场前的木质长椅上。
出门前花了数个小时,换了三个发型才打理好的头发,现在早已经被雨水打湿,一簇一簇的,贴在她的面颊和后背上。
细密的水珠挂在她既黑又长的睫毛上,面色苍白的beta忍不住眨了眨眼,那水珠就纷纷落下。
她身上的白裙早已被打湿,成为了半透明的,紧贴在身上,透出她皮肤的颜色。
雨水冰冷。衣物潮湿,黏腻。可苏青越竟然丝毫不准备去避雨。
她坐得很稳,腰身挺得笔直,姿态优雅。仿佛现在不是在狼狈的淋雨,而是坐在自己总裁办公厅的昂贵真皮椅上。
“吧嗒。”
一只黑色的小皮靴重重的踩进了地上已经积蓄起来的水洼,溅起一片水花,落在女孩纤瘦的小腿上。
随后是另一只黑色的皮靴,重复上一只鞋的动作。
苏青越之前遇到的那个卖花的小女孩儿,将自己的花顶在头顶避雨,活力十足地从雨中跑过。
她路过苏青越身边,溅起的水花也落在了苏青越的腿上,女孩儿没有管,只大步奔跑着。
可几秒之后,她又顶着满头美丽娇嫩的鲜花,跑回苏青越身边。
“你是傻子吗?为什么不去躲雨?”
雨下的很大,声音非常急促,像千万道鼓点,汇聚在一起。
苏青越抬起头来,看着女孩满脸焦急,嘴巴一张一合,却在雨声中,没能听清卖花女孩儿到底在讲什么。
她只是喃喃自语说:“她没有来。”
她勉强笑了一下,“没有人给我买花了,你走吧。”
女孩儿古怪的眼睛上翻,勉强看到一点自己正在当雨伞用的花束的边缘。
这么大的雨,那些娇嫩的鲜花早就已经被砸的不成样子了,花瓣零落,随着她的奔跑洒了一路。
这种花哪里还会是有人买的,她自己都不打算卖了。
这个人脑子有问题吧?
女孩儿皱皱鼻子,她的神情灵动,显得十分俏皮。
无所谓了。
这个大人穿的衣服那么贵,还有一身的首饰,哪里需要她担心?
可能淋雨只是大人的爱好吧。
她不再多言,转身继续顶着那一头的鲜花,向不远处可以避雨的餐厅跑去。
她跑步的姿势矫健,笨重的皮鞋一点都没有影响她的灵活性,像一只在雨中奔跑的小
鹿。
苏青越的视线因为雨水有些模糊了,她下意识的侧头看着那只小鹿,顶着满头的鲜花跑到了那家餐厅的门廊下。
卖花女孩剁了跺脚,抖落身上的雨水,她手里那一大束鲜花早已经被蹂躏的不成样子,还滴滴答答的向下落着水。
把会滴水的鲜花带到餐厅的室内好像也不太好,且这些鲜花也没有什么价值了,女孩想了想,顺手瞄准餐厅门廊外的垃圾桶,试图将那树用白色包装纸包装、蕾丝带打着蝴蝶结的花束扔进去。
那束花里包着时令的盛放的白色洋牡丹、浅绿色和香槟色的桔梗、白色和浅紫色相间的小苍兰,女孩儿是早上进的花,现在每种都只剩下最后几只了,包在一起配色意外的和谐,只是现在被雨打得七零八落,显得有些可怜。
这束花在雨里旋转着,画出一道偏白色的弧线,随后重重落地。
最终还是没有落到垃圾桶里,卖花女孩儿的力气小,只扔出几米的距离,落在铺满雨水的地面上。
女孩儿跺了跺脚,有些惋惜自己没有投进,但很快就转身进了那一家餐厅,在温暖干燥的室内,隔着玻璃窗望着窗外倾盆的大雨。
“雨下得好像是上帝要第三次发动毁灭人类的大洪水。”
女孩儿从小在由修道院资助的孤儿院里长大,听着圣经长大,随口说出了一个不伦不类的比喻。
那束花就那样躺在灰黑色的柏油地上,无人问津。
娇嫩的花瓣被雨打着、颤抖着,被雨水完全浸润。
......
一双暗红色皮革、点缀着银白色雪花的鞋,突然站在了那束花面前。
苏青越蹲下身,白色的裙摆落在地上,被地上的雨水弄脏,沾上了泥土。
她拾起那束可怜的花。
“这种花也要,神经病吗?”
站在窗前,卖花女孩儿咕哝了一声。
“难道我看错了?她的那些衣服其实很便宜,她是个穷鬼吗?”
她看着那个古怪的女人在雨中向不知道哪个方向挥了挥手。
下一秒,一辆加长的黑色轿车冲破雨幕,如同黑骏马一般,停在了女人面前。
卖花女孩微微的睁大了眼,她眼看着一个司机下车,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