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申尤昆的目光也柔和了不少,有点指望上了。 最终,申尤昆决定赌一把。 不管舅舅如何警告提醒,也不管说出来后家族会不会放过自己,他还是决定先争取到眼前的活命机会再说,他的想法也不无道理,若没了眼前,还谈什么以后。 于是他把自己和祁自如的关系,还有此番挖掘的目的交代了,有问必答,把自己知道的都统统抖了出来。 结果让师春很意外,这甥舅二人居然不知道那紫闪闪的星云是什么东西,而这又是他迫切想解开的谜。 不过倒也因此解释了为何挖掘如此重要的东西,甥舅二人为何会没一个在现场盯着,确实有可能是因为不知道。 “混沌,混沌…”这个答案也让师春反复嘀咕了多次。 他联想到了右眼里看到的奇怪画面,刚刚还能看到,现在已经消失了,他想再看看,可无论怎么想、怎么施法都没用,无法再触发那幻境般的离奇画面。 已经站了起来答话的申尤昆眼巴巴看着他,等着他给个安心的话。 回过神的师春与之四目相对,心里有些惋惜,也不知这厮是不是隐瞒了什么不说,竟不知挖出的龙骨要交给谁,甚至不知道在哪或跟谁接头,真正重要的东西祁自如居然没告诉他,否则还真有可能试着再挖一挖,看能不能再掌握点自保的东西。 在申尤昆的期待眼神中,师春徐徐给出了答复,“从今往后,你我恩怨两消!” 申尤昆先是一愣,旋即大惊失色,全身慌作一团,连连摆手,却快不过师春从地上拔刀的速度。 唰!一道寒光闪过,热血冲天,又一颗头颅翻滚而起,那圆睁的双目中满是难以置信。 师春抖掉刀上血迹,抬手插入了后背刀鞘。 盯着落地滚动的脑袋,吴斤两错愕道:“不留他帮着应付祁家?” 师春:“你想多了,依他说的情况来看,祁家连他舅舅都能说废就给废了,何况是他。我们跟他的恩怨,在能左右祁家的大人物眼里只是个人恩怨,未必会太当回事,若跟此地的事扯上了关系,祁家是绝不会给我们退路的。” “唉。”吴斤两挠了下头,算了,人都死了,你怎么说都有理,他转身就兴冲冲直奔祁自如跟前,伸手就要捡祁自如紧握在手的乌布口袋和那两张符篆。 师春目光一瞥,紧急出声喝道:“别动!” 弯着腰伸手的吴斤两僵住,错愕抬头,“什么意思?申尤昆可是说了,这‘乾坤袋’放在外界也不是一般的法宝,如此重宝岂能错过?带出去足以给我们换来吃喝不愁。” “别碰!”师春再次警告了一句,旋即朝山坡上斩杀的尸体走去,“再好也不能碰,他们身上的东西我们一件都不能拿,想活命就得忍住。记住,我们从未来过这里,这里发生的一切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手痒难耐的吴斤两又不傻,懂了,强行把手收回后,又闪身跟上了师春,见到师春揭开那蒙面大汉的面巾后,讶异道:“是他?这不是幽勒川的大当家天战吗?你忘了?你们见过面的,还幸会客气过的。” 师春略皱眉,也没说什么,又找到另两个轿夫的头颅揭出真容看了看,发现不认识才作罢,四处打量了一圈,深吸了口气后,道了声“此地不可久留”便闪身而去了。 东张西望了一下的吴斤两扛上大刀快速追去,两人快速消失在了夜幕中。 就在两人走后没太久,高空上不疾不徐飞来一道人影。 是一个很奇怪的中年男人,大晚上的,没下雨,却打着一把大黑伞飞行。 身段高挑,披肩乌发随风,面目俊逸略带胡茬,透着成熟好看的雄性阳刚风韵,一袭黑底金纹的衣裳,外罩宽松的紫罗兰色纱衣,雍容不羁,睥睨间流露一种孤绝天地的气势。 忽然,凌空虚顿,停止了飞行,盯着下方一路搜寻打量的目光也定格在了一处山谷间,下面大量填沟排土的迹象很明显,绝非自然形成,正是申尤昆组织人手大肆采挖之地。 他正因此地的坍塌动静而来,那坍塌动静不像是流放之地正常修为的人能搞出的动静,故而奔赴这一带查看。 目光忽又一瞥,谷外散落在地的武器有折射出月光,吸引了他。 下一刻,人已凭空消失,转瞬出现在散落的武器旁,打着伞缓缓踱步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