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回到后院,他脸上的笑容飞速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忧虑和恐惧,是的,不管他受过多么严厉的教育和培养,但归根结底他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放在现代社会这个年纪还是个初三或者高一学生,但他现在却要独自面对如此严酷的问题——生存还是死亡。
是的,他相信刘少监说的有一半是真话——天子让自己留在家中是为了保护自己,但另一半就未必了,刘培吉的被刺杀如果真的与父亲有关,那天子会如何对待自己就谁也不知道了。至于护良,他只知道自己是王文佐的儿子。
“来人!”
“属下在,公子有何吩咐?”一名随从应道。
“如果我要逃回河北的话,你有什么建议?”
“逃回河北?”那随从闻言一愣,旋即道:“公子,属下不建议您这么做。不过如果您要这么做的话,属下建议您先和慕容鹉将军联络一下!”
“慕容鹉?”护良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我写一封信,你替我送到慕容鹉府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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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鹉府。
“原来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慕容鹉放下手中的信笺,对那随从道:“我就不写回信了,省的留下痕迹,你回去后转告公子。就说刘培吉被刺一事与大将军无关,请他在家中静养数日,一切就会真相大白!记住了吗?”
“刘培吉被刺一事与大将军无关,请公子在家中静养数日,一切就会真相大白!”那随从重复道。
“很好,就这么说,快回去吧!”慕容鹉道。
护良的随从离开之后,慕容鹉站起身来,走到窗口向外看去。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从一开始,大将军和天子都被卷进来一个铺天盖地的阴谋之中,一群隐藏在黑暗中的密谋者们试图在大将军和天子之间挑起一场新的战争。而这次被刺杀的是刘培吉不过是因为恰巧他被推上了风尖浪口,最容易被认为是王文佐下的手罢了。如果自己猜的没错的话,那伙人应该不会到此为止,他们会继续搞下去,直到战争爆发为止,那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谁呢?
慕容鹉飞快的回到几案旁,飞快的写完书信,大声道:“来人,把这封信以最快的速度送往范阳,交给大将军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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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阳,大将军府。
“很好,很不错!”王文佐把玩着手中的簇光发亮的金属零件:“这是你们用我说的车床打制出来的?”
“正是!”高文在下首磕了个头:“上次大将军送来的车床,我家女主人在家中试用了,果然好用的很,用来制作各种五金器件,比过去的办法省力数十倍。便照着又打制了二三十台,在家中用了。这次大将军宣榜说要让百工打制齿轮,不但要精巧,而且对工价还有要求,我家女主人就让家中工匠试着用车床制造,这便是用车床制造出来的,虽然无法与最精巧的工匠打制的相比,但比起寻常工匠来,那就强多了!”
“那成本多少呢?”王文佐放下手中的齿轮,问道。
“成本?”高文愣住了,他一时间还没有理解王文佐口中冒出的这个新词汇的含义。
“嗯!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想买,一个这样的齿轮要多少钱?”王文佐问道。
“大将军要?”高文愣住了,旋即笑道:“您要的话,我等哪里敢收钱,只当是孝敬大将军便是了!”
“孝敬?”王文佐笑了起来:“只怕你们孝敬不起,这么说吧!我第一批打算要各种大小的齿轮大概三万个,未来每年还会增加采购量?你当真要孝敬我?”
“三万个?”高文的嘴巴合不拢了:“您要这么多?您要拿来做什么?”
“这齿轮用得到的地方可多了去了,船上、车辆、矿山起重、盖房子什么都用得上,哦,还有这车床里也是离不开。当然,现在最需要的这玩意的是风车!我打算在来年建造四五千具风车,你算算光是这么多风车就要多少齿轮?”
“四五千具风车?您要这么多风车干嘛?河北也没这么多谷子要碾吧?”
“你以为这风车只能用来碾谷子吗?”王文佐笑了笑:“高文,你在范阳也等了我些时日了,应该听说我前些日子在哪儿吧?”
“是的!”高文老老实实的答道:“小人听说大将军好像去沧州巡视了!”
“嗯,不错,我是去沧州了!那你知道我去干什么了吗?”王文佐问道。
“听说好像是关于盐的事情!”
“没错,就是盐的事情!我打算在沧州沿海建立几百个大小盐场,争取每年可以出产五万石盐!不光满足河北一地,争取还能供应海东、河南等地!这晒盐里,最辛苦的活计就是挑盐水,盐丁必须在烈日下,挑着一桶桶海水洒在海滩的盐田上,然后晾晒出盐卤来,然后刮出盐卤,精制成食盐。而如果有了风车,就可以用风力将海水提到水渠,然后用阀门让其流入盐田,可以大大的省去人力。我这些天在沧州,就是勘探当地的地形,准备开辟盐田,修建风车之用。现在你知道我为何要这么多齿轮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