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待到众将士将诸事准备妥当已是辰牌时分,不宜奇兵突袭,加之众人累了一日一夜早已筋疲力竭,赵周与江湖各派商议之下,决定养精蓄锐半日, 天黑之后再作打算。
赵周令三军埋锅造饭,自不在话下,牧晨一连赶了几日路程可谓旅途劳顿,又有方才气血急剧提升在体内翻江倒海,此际空闲下来心无旁骛盘膝坐在一旁闭目养神,赵兮月兄妹二人望了一眼未敢打扰。
江湖各派与赵兮月兄妹围坐在一处, 却有三人目不转睛望着始终沉默无言的牧晨,吴语静神色狐疑上下打量着眼前陌生刀客, 心底总有一股似曾相识之感, 齐中修好奇之中多了一丝凝重,偶尔将目光移向牧晨背后裹着的三尺长物事,看其形状十有八九便是一把长剑无疑,至于最后一人便是少林派行痴和尚,与其余二人不同,行痴眼中隐约有几分焦急与期盼,似乎贪吃的孩童瞧着锅里烹饪的红烧肉一般。
修炼中光阴似箭,转眼日影西斜,牧晨缓缓睁开双目,陡地面前递来两个白面馒头,牧晨抬眼望去,忽听得一声佛号道,
“阿弥陀佛,施主一日未曾用膳,赶紧吃些干粮吧!”
牧晨见行痴无事献殷勤,心中只道行痴识出自己真实身份, 仔细一想又觉不对,忽而想到行痴‘嗜武如痴’性情, 不由得心中恍然,嘴上道了声谢,抬手接过馒头一边咬了几口一边似笑非笑望着行痴。
行痴被牧晨瞧得浑不自在,脸色不禁有些尴尬,嘴上支支吾吾低声唱了声佛号道,
“阿弥陀佛,这个……那个……施主刀法精妙绝伦,称之当今第一刀法也不为过,贫僧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施主原谅则个…”
一旁众人见牧晨与行痴交头接耳不由得面面相觑,少林派行觉,行闻与行痴师出同门,自然对行痴性情了如指掌在旁相顾无言,牧晨莞尔一笑,问道,
“大师可是想与在下切磋武艺?”
行痴神情微怔,坦诚道,
“施主果然聪明,一语道破贫僧来意。”
牧晨闻言,嘴角微翘,答非所问道,
“当年在下与贵宝刹普法方丈有些渊源,不知方丈大师近来可好?”
行痴听得牧晨问话,双目中难掩哀伤之色,双手合十,低声唱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施主有心了,方丈大师已于数日前力战群魔力竭圆寂!”
“怎么会,那日……”
牧晨闻言,心中吃了一惊,险些说漏了嘴,回想那日分别时普法方丈精神矍铄,全然不似身受重伤模样,牧晨却是不知,当日普法方丈消耗真元死战退敌,早已是油尽灯枯,待到回寺不久便气竭圆寂。
牧晨轻叹一声,一时不知如何劝慰,随即猛的醒起行痴来意,不由得赞同道,
“素闻少林派武学冠绝天下,在下不才,还请大师指点一二,大师觉着如何?”
行痴闻言,不禁抬眼瞥了牧晨一眼,想起已故恩师,当下再无心情比试,双手合十唱了声佛号告辞而去,牧晨见势,也再无心闭目养神,双眸神光闪烁回想起许多陈年往事……
此际已至子时,越州城城外围着连绵不尽营帐,除了三三两两的执戟郎和当班值守的巡逻官兵,其余人大多进入梦乡,漆黑的深夜,天际尽头忽而闪现一片火光,紧接着地动山摇远处传来阵阵低沉的牛吼,随着火牛阵渐渐逼近,一位巡逻的官兵率先发现端倪,猛的大喝一声,
“敌袭!”
其余人闻言,纷纷环目四顾,只见远处火光愈来愈亮,脚底隐隐发颤,当先那名官兵连忙擂鼓预警,隆隆的鼓声声震四野惊醒沉睡的敌军,紧接着十万人马火速排兵布阵准备迎敌,可惜始终晚了一步,外围的敌军尚未来得及穿起盔甲,只见迎面奔来数之不尽的火牛,火牛尾巴上系着干材,每两头火牛拉着一辆粮车,每辆粮车另有两人穿着锁子甲,手持长枪,盾牌冲杀而至。
外围敌军骇了一跳,尚未见识过如此阵仗,仅仅一个愣神,火牛阵便闯过己方阵营,无人能应其锋芒,一箭之地外的越州城城楼,守城官兵听得敌军擂鼓,只道是又来攻城,也随之擂鼓召集人马预备迎敌。
片刻功夫而已,围城敌军死伤数千将士,幸而众将士久经沙场,待到回过神来立时指挥弓弩手放箭杀敌,可惜那牛儿全身上下披上锁甲,连一双牛眼也不例外,无数弩箭射在锁甲上应声溅起绚烂的火光,那牛儿反倒越发疯狂,粮车上的兵卒藏在盾牌后躲过一拨又一拨攻势。
牧晨与江湖各派骑着快马护在火牛阵四面八方,牧晨一边挥刀荡开射来箭矢一边径直冲向越州城城门,眼看距城门仅有百八十丈远近,却在此时,忽而自地底冲出一抹抹刀光,紧接着一柄柄寒光闪烁唐刀剖开牛肚冲天而上,只听得噗的一声轻响,刀光掠过,火牛倒地两颗人头应声落地。
刀光此起彼伏,火牛阵顷刻死伤小半,其余人见势骇了一跳,连忙翻身跃下粮车,孰料才一落地,密密麻麻长枪随之杀来,翻到的粮车被火引燃,无情的火焰烧着了己方人马,一时间惨叫连连真乃人间地狱。
牧晨吃了一惊,一眼认出敌人武功来路,本欲施展《千蝠幻影身身法上前救援,仔细一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