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晨四人抬脚沿着山道上山,翻过两座山头,忽闻不远处流水潺潺,数丈外一条山涧自山谷深处蜿蜒流向东南方,四人身上携带的清水所剩无几,眼见那山涧清澈见底,当即各自灌满竹筒就着清泉吃了几口干粮,只觉那山泉入嘴甘甜,受用无穷,却听一旁徐凤猛地喝阻道,
“都别喝,水有毒!”
“噗!”
牧晨三人闻言,吃了一惊,喝到嘴中的清水立时喷了出来,徐凤伸手自怀中摸出一只瓷瓶,倒出三粒‘千金百草丸’递给牧晨三人,牧晨伸手接过‘千金百草丸’,他虽然百毒不侵,但并非万法不侵,自从上回在古州城中了‘九步噬魂散’便格外小心,有解药尽量吃解药,不会因自身百毒不侵而掉以轻心,心想万幸此次将凤儿带在身旁,若是不然,说不得何时中毒身亡也不自知。
尹仲秋吞下解毒丸,那解药入口即化,化作精纯药力流入腹中,望着徐凤双眸满是欣赏之意,
“徐堂主不愧为‘药圣’高徒,这毒无色无味竟也能尝得出来!”
“凤儿入门之初,师父便教我辨别天下毒药法子,尤其是这无色无味毒药,一个月少说也要尝个十壶八壶,自然能知晓其中蹊跷,”
徐凤听得尹仲秋夸赞,不由得莞尔一笑,话未说完,忽而顿了一顿,娇声道,
“不过凤儿见识不如师父深厚,至于是哪种毒药还需喝上几口……”
徐凤说完,忽而将竹筒放到嘴边仰头便喝,牧晨三人心中一突,正待出言阻止,却在此时,忽听得不远处隐隐传来打斗声,牧晨四人彼此对望一眼,连起身循声赶去。
四人沿着山涧逆行往上,约莫走出百八十丈远绕到山谷拐角处,抬眼望去,只见山谷中双方六人斗得正酣,其中一方身着白袍,头戴黄巾,瞧其装束正是长乐教教众,另一方两男一女,剑法飘逸凌厉,攻守兼备,牧晨倒也认识,正是归元宗宗主吴胜夫妇以及长老陈玄林。
双方六人你来我往也不知拆了多少招,待到后来越斗越狠,越斗越急,归元宗众人渐渐处于下风,忽听得一声痛呼传来,那陈玄林长老腹部中了一剑,鲜血立时喷涌涌出,好在他躲避及时,仅仅受了些皮肉伤。
尹仲秋见势,脚尖轻点,连忙纵身上前相助,牧晨与周希曼二女身形微晃紧随身后,牧晨双脚交错后发先至,身形忽前忽后,忽左忽右,闪身欺近长乐教三人身旁,鞠长青三人只觉眼前一花浑身穴道被点丝毫动弹不得,心下不由骇了一跳。
徐凤见鞠长青三人脸色潮红,脚下虚浮无力,柳眉微蹙道,
“他们中了毒了。”
徐凤说完,伸手查探鞠长青脉息,归元宗三人彼此相视一眼,神情恍然,只见徐凤把脉片刻,又掏出自己那支竹筒尝了一口,少顷之后神情笃定道,
“‘神仙水’......嗯,他们一定喝了山泉水了。”
牧晨等人心神微凛,他们闯荡江湖多年,自然知晓‘神仙水’之毒,中此毒者并不会危及性命,只会任由下毒人摆布,江湖中一些鸡鸣狗盗之徒往往用‘神仙水’奸淫良家妇女,偷盗旁人家财。
徐凤自怀中摸出‘千金百草丸’分予长乐教三人服下,转身望向牧晨道,谷
“牧大哥,这条山涧被人下了毒,倘若不解了毒稍后仍会有人中毒,凤儿这便去水源处施下解药。”
徐凤说完,抬脚沿着山涧蜿蜒往上,牧晨惟恐下毒人便在左近徐凤只身前往遇到危险,当即快步紧跟在后,周希曼娇哼一声,想了一想,也紧随二人身后而去,尹仲秋望着三人背影含笑摇头,一旁归元宗三人面面相觑,自与尹仲秋叙话。
牧晨三人走走停停,每走出一段路程,徐凤便尝一口山泉水,若无异状则继续往上,如此走出一炷香功夫,山涧地势陡升延伸至山上,牧晨三人顺着山涧攀到半山腰,只见山腰间有一处方圆十余丈空地,空地里散布着许多鹅卵石,汩汩清泉水自鹅卵石底奔涌而出。
牧晨三人在鹅卵石里搜寻许久,终于发现一块脑袋大小石头下压着一包药粉,那药粉用黑纱裹得严严实实,徐凤拿开神仙水’药粉,又撕下襦裙一角纱布,倒出一把‘千金百草丸’用纱布裹好,而后放入溪水中用石头压着,周希曼在旁瞧着徐凤动作,不由得好奇道,
“这么一点管用吗?”
徐凤听得周希曼问话,开口解释道,
“这山涧之水乃是活水,本来只需拔除毒源水中毒性就会被泉水渐渐化去,凤儿未免山涧下有积水成潭方才放这些解药解毒,想来这些足够了。”
牧晨与周希曼闻言,心觉有几分道理,当下收拾妥当,沿着山涧原路返回,长乐教众人解毒之后被尹仲秋解了穴道独自走了,归元宗三人在原地歇脚吃饭,见牧晨等人去而复返,连忙上前拱手施了一礼,吴胜道,
“多谢牧掌门出手相救,归元宗上下感激不尽!”
牧晨拱手还了一礼,扫了一眼吴胜身旁陈玄林道,
“吴掌门客气了,当年神农岭承蒙陈师叔出手相助,不想一别经年,晚辈终于有机会报答前辈相助之恩,”
“呵呵呵,牧掌门知恩图报是好的,可惜老夫并未出手仅仅动了动嘴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