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让他走夜路的时候小心一点。”
幽暗深远的小巷子里,几个穿着黑衣蒙面的男人将一名瘦弱男人打倒在地,在男人身侧还护着名小孩,从地上凌乱的书页看,小孩该是主人家,瘦弱男人是个书童。
为首的蒙面男捏着手腕,斜着看向那孩童,威胁道:
“不然下次挨打的就是这根独苗苗了。”
鼻青脸肿的瘦弱男急忙捂住孩童的哭声,不敢再做反抗,他手里的孩子可是周家的独苗,真出事他可怎么交代。
直到这群黑衣人离开,他才放松下来,这一放松才发觉全身都是痛的,尤其是脚踝,估计是断了。
“尤家……”
尤百成脱下黑衣交给身边的小弟。
小弟边整理边发问:
“老大,会不会被周家发现是我们做的?”
尤百成哼了一声,告诫小弟:
“这世道,他周家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我们,但是,他没证据能把我们怎么样,放心吧。”
做这种事,他不是第一次了。
“带着兄弟回去吧,我得去赴个约。”
尤百成顺着大街走,街边两侧有不少饭馆,直到看见一家小芳饭肆的馆儿才走了进去。
隔间里,尤七已经等了很久了。
二人从小是邻居,尤百成家又只有他一个孩子,便喜欢和尤七玩,算是从小一起长大。
后来又一起进了尤府做事,尤七喜欢经营就去了青山镇,而尤百成心狠手辣,打架又舍得拼命就帮尤丰干些私下的事,二人所作互不相干,感情维持也就还算可以,直到尤七犯错,被赶出尤家,二人也就没怎么见面了。
可前几日,尤七突然又有了劲头,总是约尤百成吃饭叙旧,他推不掉就只能来了。
其实二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吃吃酒,聊聊姑娘,末了,绞尽脑汁找话题的尤七见尤百成始终不提帮助他的话头,只能搜刮肠肚尬聊,突然想起今儿钟掌柜同他说起的事来,便又哈哈大笑:
“成哥,你不知道吧,最近咱们云城可是来了个神偷,听说这神偷可有意思了,只偷一样东西,钥匙,不管这钥匙藏在哪,还是大户贱民,只要他看上了就偷,很有意思,你说这钥匙……”
“你说什么?”
尤百成对钥匙两个字很是敏感,立马喝住尤七的话,尤七见他目光凶狠这才想起尤百成手里掌管的钥匙,一个激灵,小声开口:
“成哥,你说莫不是冲尤家来的?我听说好多人家都被盗了,那你手里的?”
尤百成没理会尤七,起身就走。
他步子很急,但又安慰自己多虑了,毕竟他将钥匙放的极好,不过,粮仓钥匙事关重大,他还是去看一眼才好。
他在长街奔驰,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人悄悄的跟着他。
虽是入夜,但云城没有宵禁,大部分的铺子还开着门,他走到一家钱庄门口,取出凭证,很快,钱庄便将他所寄放的盒子给了他,他走到门口借着幽暗的光打开了盒子,里头赫然是一把造型奇特的钥匙。
尤百成放下心来,责怪自己草木皆兵,他将钥匙寄放在钱庄,这谁能想到?
又将盒子寄存回钱庄,自己则神色轻松的往回家的方向走了。
他走之后,神偷探出脑袋,注意力一直随着尤百成移动。
尤百成住的地方很隐蔽,但神偷也不是吃素的,他这几日的跟踪早就将其住所摸索干净了。
等时间差不多后,神偷摸出自制的迷药,他对自己的手艺很自信,一点点就能迷晕一头野猪,将迷药吹进卧室,估摸着生效后,偷偷潜进屋里。
尤百成睡得正香,白日穿的衣裳正挂在床头的架子上,那凭证应该也在。
一阵摸索,神偷的眉头越来越紧,怎么没有?难道是被尤百成藏起来了?
环顾四周,卧室床铺正对的是各种兵器架子,夜色下还有些渗人,再过来些就是一桌四凳吃饭的中厅,典型的男子住所,没什么多余的摆设。
“丫的,总给小爷我找麻烦!”
骂骂咧咧的,神偷开始分析尤百成这人。
心狠手辣,对手下和身边人都带着不信任感,做事喜欢走偏锋,尽干些让人想不到的事,但又为人谨慎,若是说要保管一样东西,最好能时时看到又不放在身上让别人察觉。
这样的地方,神偷看向睡着的尤百成,想象着自己此时正睡在床上。
啧,差点啊,这视线不对,想了想,他索性躺了下去,直接睡在尤百成身侧。
尤百成皱了皱眉,神偷吓了一跳,见他没更多反应便安静不作声。
目光望过去。
扫过中厅,直落在那擦得铮亮的长枪上,那枪头上的红缨似乎不太对。
他小心翼翼的起来,走到长枪处,轻柔的取下枪头,果真卷着一张纸,正是钱庄的凭证。
藏在这种地方难怪他找不到,可是,拿到这个还得去取,大半夜的除非去敲门不然钱庄能让进?再则,这样冒失怕别人记得太牢是不?
他想了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便把迷药拿出来在屋里又点了一支,量有点大,尤百成要是运气不好,恐怕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