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青青不知道叶县所发生的混乱,随着她一路上加紧赶路,不顾屁股开花的危险。
终于在七月中赶到了云城。
付春雨早就得到消息,将她迎进了一所位置隐蔽的宅院。
宅子不大,只有三间并排的屋子,院中搭着个棚子,棚下等着几名中年汉子。
见到付春雨回来,他们急忙上前,还统一的向龙青青揖了一礼,齐声唤道:
“东家!”
龙青青看去,都是满脸诚恳感激的脸颊,又见付春雨点头便知晓了他们的身份。
这几人就是从当初那遭遇雪灾被收回佃田的可怜人中,选出来的代表。
她雪中送炭,又施以恩德,自然收获他们的真心跟随。
不做多余寒暄,她坚定开口:
“蚕食计划,即刻执行。”
云城之外,苍山脚下,尤家庄。
尤家最重要的产量基地,足足万亩良田都在这里,正值入夏,绿油油的叶片随风飘荡,激起层层海浪。
好一片生机盎然。
而在群山另一侧,是一个截然相反的村庄,村里破破烂烂,没几间房子是好的,这也不奇怪,此地名唤苦山坳,地处偏僻,土质干硬,不适宜庄稼生长,又有大山纵隔,出山一次得走上一天一夜才能到镇上,故而能离开这里的早就寻了门路离开,剩下些老弱以及无路可去的人家孤寂守着这个无人关注的村子。
然此时,这村庄却与大众认知里有些不同。
绿色苍茫,如墨一般混入山林的翠绿,纵横的十字田埂于其中穿梭划出土色方块,原本干硬无法种植的土地上,生长起了茂盛的稻穗,区别于一山之隔的尤家稻田,茎干粗壮,水源丰沛,满是未来收获沉甸甸稻谷的预示。
稻田里,背着大水箱的农人赵安按压着手里的机械,每一次按下,握紧的细长棍子里就会排出细密的水雾,散落在稻子上。
这是那位东家免费发放给他们这群佃户的,配套的还有各种药粉,将不同药粉兑水之后喷洒能杀灭害虫和杂草,它还有个古怪又好听的名字,叫做喷雾器。
赵安分不清这些,但他知道只要是东家给的那就是好东西。
而这一切改变都来源于那个寒冷的冬季。
他现在都还记得,那场大雪落下后,守在家里的他们不仅要忍受寒冷还要面对缺粮的危机。
他倒是能忍,可家里还有小孙子和老婆子,外出做佃户的儿子也被东家辞退,更是雪上加霜。
眼看走投无路,他煮了最后一顿饱饭,双手颤颤巍巍的打开装了老鼠药的纸包,打算就这样一了百了,只愿下辈子别再做人。
可就在这时候,村里突然热闹起来,还有相熟的在大门外招呼他去领粮。
生的希望唤醒他,收了药包就跟着跑了出去。
看着满地的粮食,还有厚厚的棉衣袄子堆了高高一堆,他从那高台上精壮汉子的话语中知晓。
原来是那汉子的东家看中了这里,决定收购这里所有的土地,请村里人做佃户,开月钱。
当时他只想着,这些大善人做善事还真有意思,非得找些理由,就村里这些地能种个什么玩意儿出来。
可后来发生的桩桩件件,都叫他这个在地里忙活了近四十年的地道农民,开了眼。
开荒,施肥,下种,打药,相同的过程却又完全不同的种地方式,竟然真的种出了与众不同的庄稼。
还有,每月每季按时送来的粮食和银钱,都叫他和其他村民真正折服,全心全意的为这没见过面的东家伺候田地。
“爷爷,爷爷,东家那边来信儿了!”
小少年一路狂奔,手举得高高的,那迫不及待的声音顿时将赵安的注意力唤回。
“你慢点跑,”浅浅叮嘱了一句,便紧追着问小孙子东家有什么指示。
“东家说让我们把月前种下的那花给掀开。”
赵安得了话,也不深究背后的缘由,当即放下了手里的活儿,大手招呼一声冲另一块田里的老头喊道:
“老头,今儿吹得什么风!”
“东风!”
赵安嘿嘿一笑,赞同的点头,“我看也是,东风好啊,东风,那就今天去干件大事。”
说罢,他带上几个信得过的人一同上了山。
他们上山不去深处,在半山腰转了方向,绕着一条小径穿过树林,很快就来到一块崖边上。
这崖与苍山比起来并不算高,离地五六十米,底下就是平平坦坦的田地,但这崖切口平,宛如一把大刀直直切割,半点凸出也无,如此险峻之处根本没人敢来。
但赵安却领着几人攀到了这崖附近。
这里没什么树木,光秃秃的,只剩下一片三米高的灌木丛,灌木正值花季,花苞却被枯草编织的小盒笼罩着,很是神秘。
“都来,快些打开。”
赵安话落,第一个掀开了盒子,其他人紧随其后,很快,一朵朵开放得正艳的黄粉色花朵漏了出来,花朵硕大,有些个头大脚轻的感觉,散发着古怪的恶臭味儿。
赵安他们不懂,只叫大头花。
种植这片花海是他们所有人除了干农活外,东家唯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