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善云从雕梁画栋,一看就相当气派的大宅院里走出来。
门口,王大阳正在等他。
“爹,事情都办完了吗?”
“走吧,回去,咱们把东西都卖了,整理一下。”
坐上牛车,二人很快消失在繁荣的街道里。
从李家村到云城整整一天的路程,好在是坐马车,舒适度比起牛车来好了不止一倍,加上特制的车厢,柔软暖和,另外波浪条纹的车轮附加了牛皮,具有减震效果。
坐在其上,感受着坐摩天轮的摆动感受,龙青青怎么也没想到,她有朝一日竟然能在车里睡上一个安稳觉。
直到天色渐浓,灰色覆盖住整辆马车,她缓缓睁开眼睛,摇晃的马车顶告诉她,她还在行驶的马车上。
李琼枝依偎在她身侧,发出轻微的鼾声。
而付春雨挺直了背坐着,手里拿了一本书在翻阅,看样子十分入神。
“我们这到哪了?”
付春雨放下书,打开窗帘,往外探去。
此时一阵风吹过来,窗帘布飞起,外头的景色全落入她的眼中。
她心头一惊,那熟悉的小道,唤醒了最初的记忆。
秃顶男人,还有马车,挣扎,疼痛的耳光,石头和鲜血。
顿时浑身发软,身体前倾,被刚好醒过来的李琼枝给扶住。
“没事吧师傅?要不要喝点水。”
冰凉的一杯水下肚,那些梦魇一样的记忆终于被压下去,她缓也过神来,揉着太阳穴,小声解释:
“可能是太累了,这到哪了儿啊?”
“前头就是云城城门口了。”
正说着,龙青青就看到了城门口那高耸又坚固的城墙。
城墙守护着百姓,可这城里却住着一只大老虎,城墙反而困住了他们。
她闭眼,缓解了眼中的疲劳,冷静了一下情绪。
打开秦娇为她准备的行李,里头大多是一些衣服,最上头有一顶帽子,是帷帽,垂着紫色的面纱。
除此还有一小盒粉饼,看着这熟悉的标志,她瞬间明白秦娇的意思,这粉饼可以抹在脸上,掩去容颜。
她将粉饼放在衣服里侧,再把帽子给戴上。
“这秋天啊越来越冷了。别着凉。”
付春雨没多言,只是让李宇把马车骑得快一些。
很快,他们就到了城门口。此时已近天黑,门口值守的士兵们查过了他们的户籍之后,问:
“车里坐的是何人?怎么不下来。”
付春雨掀开帘子,给了看守的士兵一人半钱银子,笑呵呵的说:
“我们是赴白老爷的邀约,这点银子是个心意,请兄弟们好好喝个茶水。”
龙青青眼睛微眯,对付春雨又高看一眼。
就这样,马车驶进了云城。
说是去见白正行,可龙青青却在半路上要求下车,让付春雨独自去白府,她则带着李琼枝租住了一间房子。
“青青怎么了,咱俩单独住费这银子干啥?”
租住房子是为了掩盖她的身份,避免其它不必要的争端。
而这当然是不能告诉李琼枝的,她只能轻声安抚。
“先收拾一下住下来吧,明日咱们可有事儿干了。”
李琼枝似懂非懂,但很快她就知道这句话的份量了。
第二日一早,龙青青就带她上街,找人打听了白家无忧玻璃坊的位置,寻了过去。
才走到一半,然后她就不需要再问人了。
远处那乌泱泱的围了一大群人的地方,牌匾上赫然写着白家无忧玻璃坊。
那就是啊。
她看了一眼李琼枝,李琼枝明白,借助她的身型,快速挤进了人群。
龙青青则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坐下,一面关注玻璃坊的情况,一面查看四周有没有可疑的人员出没。
没多会儿,白家玻璃坊门口越发热闹了,还有不少好热闹的民众也在往那儿赶去。
她眨了眨眼睛,保持高度的警觉。
这人啊,越多越热闹,那搞鬼的人就越容易显出身形,她凝神看着,依照二十一世纪的粗浅经验,这种情况和医闹一模一样都是有团队的。
一个负责煽动人心,一个负责引发众怒,而后悄悄离开,深藏功与名。
留下被欺负得轻则丢失钱财,重则丢掉性命的可怜人。
她刚想到这儿,就发现人群中有个人一边抬着手喊口号。
“白家欺负人啊,白家卖假货呀!揍他们!”
默默调起不少人的愤怒,他却悄悄地背着手,一转身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淡定离开。
龙青青急忙跟上,她扶着帷帽将自己的容貌遮挡得严严实实。
好在现在是秋季,也没有人在乎她这古怪的装扮,就这样一路尾随那男人,眼看进了一家酒楼,等她抬头看去。
怡红院。
这三个字真是在哪儿都不过时。
她是个女人,还是个不敢搞出大动静的女人,当然不能硬闯进去。
只能悄悄的跟怡红院旁边,卖东西的摊贩打听,刚才进去的那个人是谁?
摊贩看不清她的脸,竟然还好心劝她。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