匀速行驶的车子,忽然轻晃了下。
只因苑婉芝的右腿上,多了一只手。
她的双眼眯了下,妩媚白净更光滑没有哪怕一丝鱼尾纹的面皮上,迅速浮上了羞恼之色。
却没有暴怒,车子再次平稳。
甚至,她没有低头看一眼。
只是依旧目视前方,轻声说:“向东,你太过分了。难道你忘记了猪猪?忘记了我曾经是你的前未婚丈母娘?忘记了我是你阿姨?忘记了我在青山的职务?忘记了,我乃燕京萧家的家主?”
“你说的这些,我都没有忘记。”
崔向东淡淡地说:“甚至,我每次见到每次想到你时,都会想到猪猪。都会想到十多年前,你们萧家搬离大院的那个晚上,你曾经在大门外的树荫下,抱住一个孩子,悄声告诉他“阿姨在等你长大”的那句话。”
苑婉芝的神经,随着崔向东最后这句话,猛地绷紧。
可表面上却神色自若:“你的记性,还真得好。怎么,如果我伤害你前妻的话,你就把阿姨当作商皇,玩过后再踩在脚下?或者说,再昭告天下,让阿姨成为大众眼里的淫妇小丑,彻底毁掉?”
“我不会那样做的。”
崔向东摇头:“我真那样做,不但会伤害猪猪,更会破坏我们的联盟关系,让对面那些人幸灾乐祸,鼓掌叫好过后,再给予我最惨痛的痛击。”
“那——”
苑婉芝终于低头,看了眼那只手,语气冷漠:“还敢放肆一点吗?阿姨虽然年龄大了,可喊出来的声音,依旧没有哪个男人能挡得住。”
崔向东缩回了手。
他扭头看着车窗外向后飞速倒退的路边景色,说:“阿姨,靠边停车,我有句很重要的话要和你说。我怕你会因那句话失态,发生车祸。”
呵呵。
苑婉芝无声嗤笑,缓缓的把车子贴边,熄火。
看着崔向东:“说吧。你是不是发现了阿姨,做过了哪件见不得光的事?才用这件事,来要挟我可利用你前妻,但绝不能伤害她。”
崔向东点上了一根烟。
依旧看着车窗外:“阿姨,你说如果我告诉萧家二叔。就说他之所以对风情万种的阿姨不感兴趣,是因为这些年来,他始终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服用某种药物。那你觉得,他会是什么反应?”/
砰!
苑婉芝的心脏狂跳。
白里透红的粉面,刷的苍白。
猛地——
她一把抓住了崔向东的手,右手小指上的长指甲,好像短匕那样,迅速刺进了他的皮肤内。
真疼。
崔向东的腮帮子突突了下,却再次点上了一根烟,递到了她的红唇上。
她下意识的张嘴接住,用力吸了一口。
然后依旧握着崔向东的手,却闭上眼,后脑靠在了驾驶座上。
心思电转。
苑婉芝可以用脑袋来担保,知道她秘密的秦老,以及对这个秘密一知半解的崔老,绝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崔向东。
那么。
崔向东是怎么知道,萧天尽被她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煮成了太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苑婉芝的心跳才恢复了正常,慢慢拿下嘴上的香烟。
香烟已经燃尽,长长的灰白色烟灰,扑簌了下掉在了她的衣服上。
她没管,把烟头放在烟灰缸内,问:“是谁告诉你的?”
崔向东回答:“我有个大哥叫韦烈。”
韦烈?
韦烈是谁?
他又是做什么的?
苑婉芝很清楚。
也相信崔向东并没有骗她。
“我明白了。”
苑婉芝再次点火启动了车子,问:“那个锦衣头子在临死前,还告诉了你什么?”
“再三叮嘱我,一定要小心你。”
崔向东抬起左手,拇指按住在流血的右手手背:“他说,你是一个可怕的女人。”
呵呵。
苑婉芝笑了下,懒洋洋的问:“他没有告诉你,我为什么把萧天尽,变成太监吗?”
崔向东回答:“那是你们夫妻俩的私事。”
苑婉芝又问:“是他告诉你,和阿姨交往时,可以对我动手动脚?必要时,也把我收入你的群芳谱?”
崔向东没说话。
苑婉芝也没有再问。
车子就这样正常行驶,来到了大明湖的东门。
今天是周一。
大明湖这边的风景虽美,却没有多少有人,门前的停车位空了很多。
车子停下。
苑婉芝整理了下衣服,屈指弹了下上面的烟灰。
语气阴森:“崔向东,阿姨不会伤害楼晓雅的。但也不要再对阿姨,有那种龌龊的心思。更不要把阿姨逼到你的对立面去!要不然。”
她闭嘴转身,开车门低头下车。
就在她背对着崔向东高高的抬起瞬间,却回头看着他,妩媚的笑道:“后果会怎么样,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只要阿姨听话,我怎么会对你有心思呢?”
崔向东也笑了,却抬手轻轻拍了下那高高的抬起,开门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