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伤口被挤压,破口位置传来一阵无法忽视的疼痛。从里面挤出的血很快润湿了新的布料。
他叼着布料的一端,以极快的速度将其捆绑好,才重新抬头看向天空位置。
被刚才的暴雨润湿后有些沉重的兜帽衫外套被他丢在一边,松田伊夏只穿着方便行动的无袖黑色内衬,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是殷红的咒纹。
明亮而清晰。
往日在收回拟翼那刻会快速褪去的咒纹在此刻却没有任何要消退的意思,在冷白的皮肤上徘徊不下。
白乌鸦在天空上盘旋。
一只、两只......
在帐内宽阔的天空之上,举起的羽翼轻盈而迅捷。
借力腾空,少年如同一道残影,在重新自后腰处长出的拟翼的伫立下向目标位置攻袭而去!
手中猩红寒光闪过,不过1秒不到的时差,几只咒力化作的鸟儿尽数被刺穿胸膛,朝着下空跌落而去。
然后在半空当中化作一缕微不可见的咒力。
方才的咒力释放让松田伊夏对这个空间内所有不同的咒力都极度敏.感,他闭上眼睛,面前如同展开只有黑白二色的画面。
咒力化物消散后的咒力同时朝着同一个方向涌去,羽毛般轻盈。
几息之间,他已经抵达那处的前方。
眼眸中映出灯光在炸弹爆炸后彻底熄灭的摩天轮,在注视之下,那几缕微不可见的咒力就这样进入了地面,消失不见。
在下面。
松田伊夏站在天台上,凝望着那座号称米花市最高的摩天轮。
这个视角过去,摩天轮最下方的平地也能一览无余,是他最熟悉的画面。
他曾经在这里看着那栋摩天轮在入夜之后再次亮起灯光,72号轿厢被很快修复,但是没有人乘坐。
门被卸下,
() 里面装满了各种苍白色泽的花。
下面的空地上也满是花束,偶尔落雨,花瓣被碾在地上。
随着牺牲警察的衣冠被埋入墓园,72号轿厢重新安上了门,开始迎接新一批的客人。
爆炸案在米花太过司空见惯,报纸报道停歇的几天后,人们依旧匆忙从商业广场前的空地上路过,再没有一人停留在原地。
他时常坐在这里。
夏天周围绿化带里会长出不知名的野花,他觉得比曾经出现在摩天轮下方的那些好看。
人工培育,摘下后泡水保鲜最后用精致的纸张包装起来的花束寡淡,散发着一种安宁的气息,好像被定格在了连根剪下那刻。
草坪上的却依旧生机盎然。
在大家早已将这场爆炸案遗忘在脑后的几年里,依旧不管不顾地在每年春夏盛开。
松田伊夏移开目光,将视线落在被砖石和绿化挡得严实的地下。
这个城市有无数大大小小的地下通道和空间,密集得就像是被渗透得千疮百孔的咒界高层。
如果没有人压着,米花市本就和其他城市相比分外突出奇怪的情况一定会引起‘窗’的注意。但是时至今日,这颗埋藏在地下的炸弹才彻底爆炸开来。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恶劣地想这也算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组织渗透政/府、商界、咒术高层,自己又被来自不同地区的各种警察渗透,甚至干到了组织二把手的得力干将的程度。算是一报还一报。
他曾经在拍卖会和四宗别馆下方发现的密道不过是其中的一角。
就如同家中出现几只虫子的时候,其实在更为隐秘的、肉眼无法看见的角落里已经有虫窝“生根发芽”。
而这里的地下基地,也不过是众多虫窝当中的一个。
杯户中心广场之下。
狭窄的走廊从几处连接在各个建筑物B1楼层的入口开始,一直延伸到中间如同昆虫腹部的基地当中。
中间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血腥味和尘土气息的消毒水味,用金属铸就的四壁意外的干净整洁,如同四面扭曲的镜子,明晃晃照着过路的人。
推开门,崭新的防爆门沉重,但是却并没有落锁。
一股比刚才更为浓重的消毒水味传来,像是把人拉进了医院住院部的病房当中。
设施和摆件都和曾经见过的两处基地重合,但是病床已经搬空,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在这里进行过实验。
松田伊夏没有多看,只是一步步往前走去。
这里分外寂静,好似空气都已经凝滞。
少年的脚步声清晰可见,还有血滴落在地上的声响。
伤口处的血从已经饱和的包扎布料上滴落出来,向下,落在地面上。
零散分布的血滴,从入口延伸到这里。
也许咒术师和普通人的身体构造的确不一样,或者是咒术补足了普通人身体上的缺陷。
他感觉自
己总是在流血,但是依旧流不尽一般,身体由咒力一遍遍重塑过,支撑着继续行动。生命力仿佛疯长的杂草。
最后一个房间。
推开门,里面没有开灯,房间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屏幕,上面的数据和乱码不断闪烁变化,几台与其型号相配的机箱发出轻微的轰鸣声,协助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