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踏入室内。
心如擂鼓,原本平稳的心跳已经在短短十几秒内飙升至临界值。
屋内空无一人。
心跳骤然跳错一拍,血液都向大脑翻涌,金发男人沉下面色迈步向内。
被子里面拱起弧度,他伸手掀起,待看清下面的东西时,眉毛不住抖动了一下。
一时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还笑。
床上睡着一只金色的毛绒泰迪熊——他见过,是昨晚那家餐厅的赠品。
现在这只小熊被脱掉了身上的西装,裹着一张柔软的小毯躺在床上,头上还戴着一顶毛绒睡帽。
客房主人在走之前甚至记得帮它掖好被角。
而现在,原本盖得好好的被子已经被掀开,露出下方毛绒小熊的手:两只小短手抱着一颗爱心,里面缝线的位置塞着什么东西。
安室透将其揪出来,笔锋凌厉的花体跃然纸上:
[surprise~]
金发男人沉默片刻,又深吸了一口气,几乎咬牙切齿。
这小崽子——!
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来找他,于是在房间里留下这么一个让人恼火又实在...没法形容的“挑衅信”。
所以,松田伊夏为什么知道他一定会来。
将纸条随手放进口袋,最后看了一眼床,男人还是把这只小熊拿在手上,直接从客房门推开出去。
没想到有人迎面从走廊那边走来。
安室透一愣,不动声色地关上门,面色如常。
他理了理衣领,做出一副刚睡醒不久的神情,朝着另一侧走去。
三井直川同他擦肩而过。
这位社长顿住脚步,忍不住用余光瞥向对方——凌乱的发丝、身上有点皱看上去像是昨天的衣服、敞开的领口......
再加上对方非常熟悉的脸。
他眼角一抽:等等,这么快就得手了吗。
三井直川低头,看了看手机上那位叫槐序的诅咒师发来的调查情况。对方说调查过上五层的情况暂时没有问题。
刚上船一天,不仅调查了大半艘船,还成功将目标“吃干抹净”。
不管怎么样,你这也太迅速了吧,是超人吗?!
怪不得当时要两个手环,原来一个对他来说根本没有挑战性啊!
待那位社长脚步虚浮地离开,安室透才恢复表情。
他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毛绒玩偶,一阵心堵。
宽敞的六层游轮,松田伊夏可以在任何一个角落,而且.......
回想起自己当时在置货舱室遇见的卡瓦多斯时,在脑内潜意识浮起的猜测,男人表情更加难看。
他现在都不知道,这到底是因为少年太能惹祸而从潜意识里冒出的猜测,还是一种冥冥之中的直觉。
但想到这个猜测可能是真的,一阵剧烈的怒火就从胸口翻涌而上。
一个
念头随着这股怒火从心头泛起,快要击碎理智,冲昏头脑:等抓住了,真该把他好好教训一顿!
脚步迅速地踏过走廊,离开客房,他来到甲板,朝周围找去。
现在尚未天亮,海面上萦绕着一层薄雾,连船员都尚未起床,甲板上一眼便能看见是否有人。
薄雾掩住了初生的红日,变成一种浅淡而柔和的金色浅光。在海边上轻柔地拢了一层,酝酿出一种带着海水味的、伴着海鸥叫声的温暖。
但现在唯一在甲板上的乘客却无暇欣赏。
没有。
男人沉着脸从甲板走至楼上,一层层找过,得到的答案仍然是没有。
硕大一艘游轮,少年可以在每一个角落,但偏偏又遍寻无果。
只有下层还没有找过。
想到在分开时表明自己要留在舱室的卡瓦多斯,他眉心又是一跳。
走下楼梯,直到被一个船员拦住询问是否需要帮助,安室透才注意到自己还穿着凌晨伪装时的衣服,过去一夜已经泛皱,显得有些狼狈。
多次表示自己没事后,金发男人脚步一顿,还是决定先回房换件不引人注目的衣服,再继续寻找。
也只有做足伪装,才能再次进入地下甲板的舱室。
怀揣着满腹疑惑和愠怒站在自己房间门口,在将钥匙插入房门时,他动作顿住。
将其抽出,男人蹲下身用手电照着查看门缝位置。
他出门之前用钥匙反锁了门,但现在那里只落了一层锁,而且并没有撬开的痕迹。
有人从阳台进入了他的房间,又从房间内部用内置按钮打开了门。
手已经抚上腰侧手枪,安室透面色冷凝,打开门放轻声音踏入屋内。
空气中有浅淡的木质香,熟悉而冷冽。
嫌犯非常之大胆,没关阳台门,也没抹除自己来过的痕迹,甚至胆大妄为到——
还霸占了他的床。
床上的被子隆起一个能容纳一人的弧度,里面的人把自己裹成了卖相糟糕的春卷。
害他提心吊胆把游轮翻了大半,到处找的罪魁祸首,此时就这样没心没肺地睡着,看上去睡得还挺香。
搭在枪上的手放下。
安室透眉眼间的警惕淡下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