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再次传来坂田银时和土方十四郎受伤的通知,两人的生命值终于稳住了,应该是已经脱离了危险。
他也就暂时放下心,在房间里接着等待二人前来汇合,闲着没事,也是为了弥补自己内心的愧疚,他打算给遥斗处理一下伤口。
沢田纲吉搞不清楚,名为遥斗的少年究竟只是游戏副本中由数据构成的npc,还是三千世界中真实存在的人类。
但不管是哪种可能性,他都没办法放着浑身是伤的他不管。
更何况,遥斗这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基本上都是二川裕和那些混蛋为了发泄对沢田纲吉的怒火,而施加在他身上的。
少年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原本都不抱希望了,没想到还真从抽屉里翻出一瓶所剩无几的医用酒精、几根棉签和泛黄的纱布。
虽然看起来好像不太靠谱,但此时也没得选了。
沢田纲吉为遥斗处理额头上的伤口,黑发少年道了声谢,坐在床上,垂着眼眸一动不动,气氛有些尴尬。
为了缓解这种尴尬,也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沢田纲吉犹豫着开口询问:
“那个,遥斗,方便问一下,你和二川裕……美术社社长还有其他社员之间,是有什么其他的过节吗?”
如果只是被自己连累的话,应该都不至于对他下那么重的手吧?
少年愣了一下。
“我不知道,”他抿了抿唇,眼中闪烁着不解的光芒,“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大家从一开始就很讨厌我……”
遥斗从小就喜欢漫画,奈何家庭条件太差,上不起专业的美术班,就买了教材自己一边琢磨一边学习。
从小到大,他几乎把自己的所有课余时间都沉浸在了画画上,没有社交的经验,也因此没有任何朋友,他非常羡慕那些能够交上有共同兴趣爱好朋友的人。
因此,在升入初等部的第一天,遥斗鼓起勇气提交申请,加入了学校的美术社。
加入美术社的话,肯定能交到和他一样热爱绘画的朋友吧?
遥斗是这么期待着。
“可是,我后来才意识到,加入美术社,是噩梦的开始。”
少年眼中闪过自嘲的光芒。
一切在第一次社团活动时就已经初现端倪。
那天,社长让所有人围成一个圈,做自我介绍。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社团里所有人都从小接受专业的美术训练。当大家知道,他没上过任何一节专业课程,全靠自己跟着教材摸索的时候,纷纷向他投来了震惊、傲慢和不屑的眼神。
在那样的目光洗礼下,遥斗自卑又羞耻,耳根通红,他深深低着头,恨不得自己就此变成一粒灰尘,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后来,社长二川裕单独找到他,语重心长的说,美术社的大家都是为了参加全国联赛而努力练习的优等生,本来不应该留下毫无基础的他,还是社长看在他真的很喜欢绘画的份上,才力排众议将他留了下来。
遥斗非常感动,发自内心的觉得社长是个好人,为了报答社长的恩情,他每天都帮忙打扫活动室卫生,整理画室,清洗用具,有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干。
只是为了弥补自己的“不够格”。
直到有一天,他听说社长二川裕拿到了新人漫画赏的冠军,特地前去祝贺,却发现社长拿来参赛的短篇漫画,竟然是自己的漫画作品。
那篇漫画,还是他为了得到社长的指导,亲手交到二川裕手里的。
愤怒的遥斗去找二川裕质问,可二川裕却根本不承认,并猖狂的表示,他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表明,那个短篇漫画是他的作品。
遥斗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他想要直接退社,可二川裕却威胁他,如果他退出美术社,或者把这些事告诉别人,他就找人直接掰断他的手指,让他再也画不了画。
不仅如此,二川裕还拿出了他「偷美术社绘画用具」的证据,表示如果他敢背叛,就把证据公之于众,让他的家人和老师知道他是个小偷。
他根本就没有偷东西,那些绘画用具,都是美术社的同学们用完还剩一点,嘱咐他扔掉的。
因为家里穷,买不起昂贵的材料,他才会偷偷把原本应该扔掉的绘画用具带回家里。
遥斗出生在一个单亲家庭,为了负担他的学费和生活费,母亲早出晚归,活得像一台麻木的机器,身体零件老旧,随时都有可能濒临崩溃。
他不想让母亲知道他变成了“小偷”,从那之后,他只能忍气吞声的继续待在美术社里,接受着所有人变本加厉的奴役……
“怎么会这样,他们也太过分了啊!”沢田纲吉听得目瞪口呆。
在遇到里包恩之前,沢田纲吉也总是被同学们忽视,被老师责骂,被高年级学长敲诈勒索钱财,每天去学校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他以为自己的学校生涯已经足够悲惨,却没想到眼前的少年竟然比自己还惨。
这已经是很严重的校园欺凌事件了啊!
沢田纲吉越想越气,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可恶,坂田先生说的没错,只剪掉他们的头发真的太便宜他们了,之前就应该直接薅掉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