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也跟着咧嘴乐呵。
方家兄弟在看到杨大丫的嫁妆后,对杨家越发看重,别的不说,就冲这嫁妆,他们都不能亏待了杨大丫。
兄弟四人凑在一起商量酒席,因着两家就在隔壁,这次酒席他们打算一起办。
“大哥,我摆桌肯定要大鱼大肉,肉可以跟隔壁的杨汉订,鱼咱们找潘秀娘,这回就不麻烦东家了,每次找东家帮忙东家还要破费,怪不好意思的。”方木席挠了挠头,说话声音没有半点底气。
他的家底已经掏空了,摆酒席都得指着三个哥哥。
方木舟微微颔首,“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得了空也能去河沟下鱼篓,运气好还能抓一些鱼回来养着,也能省一点。”
“那我进山下套子,咱们也自己抓野鸡野兔。”方木船附和。
方木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那我去跟屠夫订一些猪肉再进山挖点野菜?”
“成!就这么办!”
兄弟四人说好了立刻忙活开。
转眼到了杨大丫出嫁这天,村里人都过来帮忙,连在外干活的杨老头和杨老三都赶回来。
杨老头面色如常,看不出悲喜,关上门就开始数落杨老二,“大丫为了这个家出了不少力,你怎么就给他找了这么个男的?我不是说方木席不好,而是这年纪差得太大了!夫妻是一辈子的事,万一他走在大丫前头,你让大丫年纪轻轻守活寡吗?”
杨老二被说得抬不起头。
杨大丫端着东西进屋,“阿爷,您别说我阿爹了,是我自己的意思,就算他大我十几岁又怎么样?方木席瞧着身体健壮,以后谁死在前头还不好说呢!”
“呸呸呸!小丫头片子胡说什么!哪有人这么诅咒自己的?”杨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
杨大丫知道杨老头是心疼自己,一个没忍住,委屈地哭了出来,“阿爷,大伯娘说我阿娘秋后就会被放出来,我好害怕!”
杨老头和杨老二齐齐变脸。
“你大伯娘真的这么说?”杨老头支棱起身子,震惊过后,瞥了杨老二一眼,再看向杨大丫,“就算她出来也没关系,她已经不是咱们榕树村的人了,进不了村子,记住,你们姓杨,他们姓钱的休想找你麻烦!”
杨老头是一家之主,她的话算是给杨大丫一颗定心丸。
因着钱氏的事,杨老头没再追究杨大丫的婚事,等杨大丫走后,他看向杨老二,“还想跟钱氏一起过吗?”
杨老二嘲讽地勾了勾嘴角,目光幽深,“阿爹,我已经被她害成这样了,这条腿时时刻刻在提醒我钱氏是怎么把我变成残废的,我是活腻了才会跟她再扯到一起!”
杨老头皱眉,思索了片刻,沉吟道:“这样的话我去跟村长说一声,以后咱们村换个男的守村口,免得钱家来闹事。”
“闹事?他们还有脸来闹事?”杨老二恨得咬牙切齿。
杨老头叹了口气,“你在村里不清楚,我跟老三偶尔接县城的活,知道的事情比你多,钱家没了钱文,钱老二又杀人自尽,名声早就坏透了,他们现在迁怒钱氏,认为是钱氏揭穿钱文的身世才会把钱老二逼上绝路。
钱氏要真出狱,钱家肯定回不去,甚至还可能被钱家那些恶心人的玩意儿缠上,要她赔钱,你说她娘家回不了,婆家又没了,她能怎么办?”
杨老二眼珠子来回转了转,脸色有些难看,“阿爹是说三个孩子?”
“对!”钱老头重重点头,“三个孩子毕竟是她生的,就算跟你和离她还是他们的亲娘,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一定会缠上三个孩子,富贵还小,她不会考虑,二丫说白了还不是大人,能力有限,只有大丫,她一定会想办法让大丫帮她,这也是大丫害怕的原因。
哎!现在看来大丫选择嫁给方木席也不全是坏处,起码方家住在榕树村,也不怎么出村,大丫这是想着能躲一时是一时。”
“那个贱人!她要真的敢为难大丫,大不了我跟她同归于尽!”杨老二发狠地握拳,眼中布满血丝。
杨老头吓了一跳,“老二,你可别冲动!想想二丫和富贵,他们还小,你要是再出事,他们可怎么办?放心吧,我去跟方木席说一说,再交代一下村长,钱氏在咱们村连狗都嫌弃,村长肯定不会让她进村的。”
杨老头安抚好杨老二的情绪,给杨大丫留了一两银子就匆匆回了老宅。
他先带着一块两斤猪肉去找村长,说了下大概情况。
不过是顺水人情,村长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杨老头松了半口气,紧接着又去作坊找方家四兄弟,将钱氏的情况告诉他们,殷切地抓着方木席的手,希望他护住杨大丫。
方家听到钱氏的所作所为义愤填膺,当即拍着胸膛保证会好好保护杨大丫一家。
杨老头这才彻底放心,瞧方木席身强体壮,杨老头看着都特别有安全感,一高兴,他又拿出一两银子,让他凑在一起办酒席。
方木席受宠若惊,不肯要。
杨老头翻脸了他才收下。
杨老头走后,方木船难得面色缓和地说道:“虽然老四娶杨大丫跟入赘没什么区别,但杨家出手阔绰,也没有把我们看低,还算可以。”